是了,灾荒!
楚沁猛地心惊,表情愕然,愣在树上好半天等张飞燕往山下走,没了人影后才下树。
树下,楚沁靠在树上平复心情。
她在复盘张飞燕此人,从前只觉得她行为怪异,有阵子特别关注自己。
又想到张二婶曾抱怨闺女自打那回高烧后越来越娇气,脾气也愈来愈大,甚至很有自己的主意,执拗时谁的话也不听。
她好像明白些什么了。
她自己本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又怎么会不相信其他人有和她相同的奇遇呢。
楚沁没啥其他想法,只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想通后她反而心里更加安定,目标更加明确——跟着张飞燕走。
张飞燕明显晓得未来的事,无论怎样她干啥自己也干啥就行。
但却不能因此打乱自己的节奏,灾荒她又不是没遇见过,真要是时时惦记,多影响平常的心情。
于是楚沁也没急着去山洞那头,而是先采集蕨菜。
这时候的蕨菜还挺嫩,采完放阴凉的地方能放置两三天。楚沁上辈子直接白水煮,但当地村民爱用酒糟去炒,再放些野蒜提味。
想到这儿楚沁就琢磨着,今年年底要不要也酿点米酒呢?
“难就难在没糯米。”楚沁感慨道。酿一次米酒家里三年都不缺酒,而且还有酒糟,酒糟能做咸菜咸鸭蛋和炒各种菜,楚沁喜欢酒糟的味道。
蕨菜大约采半竹篓,摘两片大叶子盖着,怕破坏张飞燕走过的路,楚沁特意绕另一条道走,走半途竟然还看见两棵刺泡,长得十分隐蔽。
刺泡也叫树莓,正是这个季节山里有的应季水果。
味道可好了,上辈子时曾有个富家子弟给她两捧陈米让她去山上摘两篮子的树莓给他。
楚沁兴致勃勃地去摘,边摘边想,要不就把背包空间里牛奶收拾出来喝了,多摘些树莓放空间里往后吃。
但转念一想,现在她所在的是正常世界,灾荒也不能立刻来吧,山里哪能缺水果呢。
楚沁把两棵树上的树莓摘个精光,竟然直接把竹篓剩下的空间给填满。
她现在也不嫌弃大岩山了,只看看这满山的松树,就晓得秋天到时山里松果能有多少。
楚沁乐呵呵记下,等回到家时还要记到笔记本上。她上次在清泉峰发现的板栗树和猕猴桃树也给记在了笔记本。
几分钟后,到达山洞。
小心翼翼沿着张飞燕走过的路,来到那处小洞口。
楚沁先把背篓放下,将背篓塞进去,自己再慢慢挤入其中。
只见眼前豁然开朗。
穿过洞,这头还是山,只是山地平整,杂草比外边更为茂盛。
楚沁又把背篓背起来,只从倒伏的杂草就能判断张飞燕种的地在哪边。
果然!就在不远处。
她选的位置好,地就在水潭边,这里的土壤经过积年累月的腐烂树叶滋养,加上水源充足,所以意外肥沃。
她种的也是地瓜,楚沁明显能看出她的地瓜苗比自己在家里种的要好。
但却有个大缺陷……还是那个问题,太容易被野猪拱了,也容易被山鼠吃了。
楚沁宁愿稳点,灾荒不止是人的灾荒,还是动物的灾荒。
心中的想法证实后没久待,她只看看就离开。
进入村里,楚沁路过楚婶儿家时隔着门在门外喊:“婶儿在家么?”
喊两句没人应,想是去砍柴。
于是她干脆推门进去,留把蕨菜和两捧树莓后再离开。
张飞燕正在院里晾晒衣服,见楚沁从门口经过,心头一跳,不禁问:“楚沁你是打哪儿来的?”
楚沁道:“从后山。”
“后山?那你咋从这条路回家?”
楚沁黑黝的眼眸看着她,认真道:“那条路我走惯了,就换条路下山呗。”
她脚步停着没动,本以为张飞燕还会问她什么,结果人家瞧见她背篓上的树莓后松口气似的点点头,笑道:“你是从村口的小路下来的吧,那条下山路有刺泡,我上回瞧见还没熟,本想这几天去采,没想到被你采完了。”
“……”
该怎么说呢,楚沁是故意走这条路回家的,是想经过张家门口。
也是故意停下给楚婶儿蕨菜和刺泡的,是想引起张飞燕注意。
目的不为别的,就是想让她猜测自己是不是打大岩山里下来,好让她再套自己话。
只有她开始套话,楚沁才能反从她嘴里得到消息。哪怕只有只言片语,她也能推断些东西出来。
谁晓得,人家就这么给你找好理由!任由楚沁心里再多想法都没得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