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死死盯着楚沁,试图观察她脸上每一个细微表情。
楚沁疑惑,似乎是思考片刻,然后不解:“王怡然是谁?”
张飞燕总算彻底松口气。
王怡然是谁?当然是楚沁上辈子的孩子,这孩子是她和王建明的女儿,后来当官呢,当的还是她们省里的大官。
楚沁和她那瘸腿丈夫还被接到省城里舒舒服服住着,再没回村。
大家都说楚沁闺女是十里八乡最厉害的姑娘,张飞燕老时还遗憾自己年轻时没和楚沁交好,要不多少能攀点关系。
楚沁要是也和自己一样重活一回,肯定不会是这个表现。
张飞燕满意,满意过后就继续去找老娘敲边鼓买粮食。
其实她有隐秘心思:她不希望有人能和她一样重活一回。
楚沁没多在意她,等这位神神叨叨的同村人离开后她也就带着刚刚买好的粮食离开。
剩下的钱不能动,得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然而在经过猪肉摊位前,楚沁没忍住还是花五毛买了肉。
荠菜饺子好好吃啊,她想再吃一回。
买完这些,楚沁在街上四处逛逛,时不时深入各条小巷。等到快中午时赶集结束,她乘着驴车回到家中。
张飞燕为人还是可以的,没把楚沁买四十斤粮食的事儿大肆宣传。等几天都没发现村中有风言风语,楚沁也就觉得这姑娘虽然神神叨叨奇奇怪怪,但心不算坏。
赶集回家第二天就是冬至。
当地冬至时饺子和汤圆都吃,都吃指的是选择其中一种吃,毕竟物资贫瘠的年代,怎么能享饺子汤圆的齐食之美?
楚沁有面粉有菜有肉自然是吃饺子。
面团揉好,掏出擀面杖擀成饺子皮。又把鲜嫩的荠菜切碎,加入肥瘦适宜的肉馅,调完味儿后便直接包了。
她这次手重,包了整整两屉共八十个大饺子。
饺子放入水中煮,煮得圆滚滚胖乎乎,浮在水面上不停翻滚。荠菜猪肉饺子馅特有的鲜香被饺子皮遮掩,但饺子皮独有的面食味儿却飘荡在她的鼻尖,诱得人口水直咽。
饺子熟透用竹子做的漏勺捞起放入碗里,楚沁给自己调了个酸辣蘸料后就按耐不住连忙坐上饭桌开动。
前三个饺子得吃原味的。
轻轻咬一口,汤汁溢出来,鲜美的滋味儿在嘴里乱窜,荠菜解了猪肉的腻,猪肉又给荠菜添上肉香,楚沁恨不得一口饺子嚼百遍,细细品尝其中滋味。
原味尝完吃酸辣口的。
前阵子獐子肉换到一罐辣椒酱和两斤的陈醋,滋味很不错,楚沁尝过后便喜欢了,甚至考虑着自己来年要不要也做些。
酸辣味的饺子刺激味蕾,鲜味被压制,但是提香啊。楚沁只恨不得自己有两张嘴,不能同时吃两种。
边吃的同时边喝汤,所谓原汤化原食,一大碗饺子汤下肚,身体里的冷气似乎都被挤跑了,逼着它们不停往外冒。
“哎!舒坦——”
楚沁喟叹,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
剩下的饺子也不需要放空间,天寒地冻的直接放在外头没多久就冻硬,冻硬后放在小瓮中,盖上盖子放在窗台上,也不要怕粘黏,想吃时直接下锅煮就好。
“剩下这些……”楚沁掰手指头数,“腊八,小年,除夕。”嗯,应该能吃到除夕。
她抬眸,望向窗外。
屋外大雪纷飞,白茫茫笼罩大地。
雪越来越大了,瑞雪兆丰年,明年会是丰收的一年吗?
楚沁很期待。
—
随着时间流逝,楚沁穿越满一月。
这几日都在下雪,她又家偏僻,唯一一条过来的桥被厚雪盖住,暂时无人来扫。
山坡雪有脚踝深,屋后院边有几丛竹树,被雪压得断了枝,时不时能听到断竹声。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确实是很有意境的景色——如果她不需要每天起来扫雪的话。
托原主的福,楚沁也懂了几句关于雪的诗句。
不管是什么晚来天欲雪,还是千树万树梨花开,反正楚沁只求求:够了够了,别下这么大了!
再下下去她屋顶要撑不住了。
前三天的雪勉强在脚踝位置,如今直奔小腿肚,隐隐有暴雪的气势。
这日,楚沁早起爬梯子扫完屋顶的雪,又扫清前院的雪,后院暂时三天扫一回。
扫完赶紧进屋,灌碗热乎乎的浓姜汤,等浑身冒汗后楚沁才敢放松身体。
她怕死得很,正懊恼赶集时没去乡里卫生室买两片退烧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