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很烦恼,他觉得,帮人一个忙,只是一件小事,他平素遇着这样的小事,经常帮,赵文秀也没说什么,所以他真的不明白,一向大方得体的赵文秀在这件事上,怎么突然就变了性子。
他搞不懂,因此去问自己的姐姐。
姐姐听了就说道:
“帮人是没有错的,不过居于你和萧遥曾经有说亲的传闻,赵文秀会担心也符合情理。要不这样,你跟文秀好好保证,保证你绝不变心,然后再帮吧。都是老朋友,连个小忙也不帮,也是说不过去的。”
周扬也是这么想的,王观察员是当年参军时认识的战友,彼此有过非常难忘的情谊,不帮忙着实说过不去,再者也与他素来的为人做派不符。
只是当晚,赵文秀的姐姐就特地来劝说他,说不管多通情达理的姑娘,面对情郎与跟情郎曾经有过纠缠的年轻姑娘再次杰出,还是大方不起来的,这是人之常情,希望周扬多为赵文秀考虑一下。
周扬已经做好了决定,因此就对赵文秀的姐姐表示,他明天去找赵文秀,会给足赵文秀安全感的,但是战友的忙,他一定得帮。
赵文秀的姐姐觉得这就是个棒槌,回头将周扬的决定告诉赵文秀。
赵文秀听了,气了个半死,心又酸酸的。
她这么合情合理的吃醋,周扬居然毫不在乎!
她几乎可以想到,如果还是在过去,她上网发个帖子,说男朋友为了帮朋友一个忙,居然不顾她吃醋,去找曾经要说亲的大美人帮忙,问这样的男朋友还能不能要,肯定很多网友劝她分手,踹了他再找下一个,说这样的狗男朋友不值得。
可是,周扬那么好,生得英俊,人又有本事,她是肯定不会分的。
赵文秀开始琢磨着想办法阻止周扬去找萧遥。
第二日,周扬来赔罪,并告诉她自己绝不会变心的时候,赵文秀心中虽然高兴,却没打消原本的念头,而是开始不着痕迹地打听那位朋友何时到来。
得知了日期之后,她说了几句好话,和周扬和好。
到了周日,她一大早就说病了,请村里的大夫上门来,自己则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又让大姐按照计划去找周扬,说她病得严重,却不肯去医院,只是哭着找周扬,让周扬马上去看看。
周扬刚接到旧识王观察员呢,骤然遇着这样的事,一时有些为难。
朋友他想接待,也想帮忙,可是文秀病得迷糊了哭着找他,他作为说过一定会好好保护她的恋人,难道能置之不理吗?这不符合他的为人处世。
最终,周扬还是满怀歉意地跟王观察员说抱歉,说自己有急事,怕暂时不能招待他了。
王观察员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问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爽快地让他先去看生病的对象,迟些再见他也是可以的。
周扬得了王观察员的同意,连说对不起,便急匆匆地走了。
王观察员想着街上的人虽然多,但自己若直接走访询问,难免叫人起疑,达不到暗访的目的,便换了衣服又出钱买了一个货郎的货郎担,挑着到村子里走访观察,一边卖东西一边不着痕迹地打听这村子如何,对即将到来的分田到户怎么看,本地官员是不是很负责。
因为怕被王家人认出,又从家里人口中知道王家人对镇上领导的看法,他特地饶过王家的村子,但是萧遥的村子,却是要去的,因为王家年轻一辈并不认识他。
萧遥听到货郎担的叫声,很有些困惑,因为今日是赶集日,大家要买什么都到街上卖去,货郎也知道这点,一般不来的。
方思贤却兴冲冲的翻出用完的牙膏壳以及杀鸡留下的鸡胗皮,准备拿出去换,临出门时还问萧遥,要话梅还是酸梅粉,问完了,不等萧遥回答,自己首先笑了:“瞧我,你都长大了,哪里还会馋这个。”
萧遥听到方思贤的问话,想起原主小时难得的美好记忆是方思贤给她买回话梅和酸梅粉,不由得有些心酸,于是起身,跟着出门。
看到货郎担,萧遥马上察觉到不对劲。
这人额头上的伏犀骨很清晰,是官运亨通的命数,哪里会是一个挑货郎担走街串巷的普通货郎?
再看他的面容,斯文白净,也不像货郎,双手也白嫩,更不像饱经风霜的货郎。
萧遥马上想到那个要到各镇观察暗访的观察员,再看看眼前这错漏百出的货郎,不禁想笑。
说观察暗访,这还真是观察暗访啊,还装货郎挑着货郎担来暗访。
她看了看天色,心里很快有了主意。
等其他大人小孩都拿了东西换了自己想要的,萧遥对王观察员说道:“我家里有烂胶鞋,你愿意收了换东西吗?”
方思贤听了,不解地看向萧遥。
萧遥给了她一个眼色,再次看向王观察员。
王观察员原本就想拜托萧遥帮忙,虽然不认识萧遥,但是也听说过,那是个罕见的美人,此时见了萧遥容色之盛,又在这个村子里,马上猜到是萧遥,想着跟上去,能积累点儿交情,当下连忙点头。
萧遥领着王观察员到自己家里,笑着道:“我看这位货郎额头上伏犀骨清晰可见,应该是个官运亨通的走仕途之人,怎么竟是个货郎担?”
王观察员一听,马上哈哈笑了起来:“我听说萧大师的道术很厉害,如今一见,果然如此!”又道,“我是个观察员,想到镇上暗访观察一二。”
萧遥便道:“你最想暗访的是什么?本地官员?本地民生?对分田到户的看法?”
王观察员说道:“都有。萧大师可有什么见解?”
“大师不敢当。”萧遥摇摇头道:“分田到户么,不用多说,大家都十分期待。毕竟大集体劳动,很影响积极性,大家想着,多做一点少做一点,分到的东西是一样的,因此并不肯多干,完全没有积极性。”
王观察员马上点头,这的确是很明显的问题。
萧遥又道:“至于对本地官员的看法,这个点,你跟我到街上走一趟,保准能看到大吃一惊的事。”
王观察员马上好奇起来:“什么大吃一惊的事?”
萧遥笑道:“你若真想知道,跟我去走一趟就行了。”
王观察员虽然想和萧遥攀交情,让她帮忙,但更看重自己的工作,当即点头,要跟萧遥到街上去。
萧遥叫上村里经常给自己传话的小男孩小九,如此这般吩咐一番,又简单制作了一个面具,便带着他跟王观察员一起到街上。
她倒不怕孙庆生不到街上晒太阳,以孙庆生那胆子,铁定是要到人多且太阳猛烈的地方待着的,而孙母如今担心孙庆生,肯定跟着。
到了街上,萧遥让小九带着面具从孙庆生跟前慢慢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