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波流转,如破山裂石。
裘长老冷笑,将长笛放在嘴边,吹奏起来。
原本还担心萧遥将来成长起来会将长笛门压得喘不过气来,如今看来,根本是杞人忧天。
以萧遥这样的行事方式,只怕根本就不会有将来!
也好,今日就让长笛门做这个扼杀天才的门派罢。
长笛声凑响,笛声阵阵,绵绵不绝,音波中仿佛藏着无尽的杀招。
唢呐门众弟子除了萧遥之外,俱是脸上一震,虽然没受伤,但脸色比先前白了一些。
孙不惑脸色一变,马上大声叫道:“大家小心,这里有上古法宝,能加强乐声的穿透与杀伤力!”
裘长老冷笑。
现在知道,太迟了!
萧遥不为所动,看了孙不惑一眼,再次闭上眼睛吹奏。
其他弟子原本有些恐慌的,见萧遥认真吹奏,忙闭上眼睛,继续吹唢呐。
裘长老心里涌上了无尽的喜悦,他真没想到,新晋的唢呐天才,居然会葬送在他手上。
这么想着,他吹得越发起劲了。
这时孙不惑愤怒的声音忽然响起:
“唢呐门的弟子们,我们要回自己的城池,有错么?长笛门仗着势大,一直欺负我们,抢占我们的城池,嘲笑我们的弟子,动辄动手教训我们的弟子,我们不该愤怒吗?这二十多年来,我们唢呐门难得一次在音乐盛会上露脸并取胜,他们却半路截杀,害得我们三位长老从此不能再修炼,我们不能讨回公道么?”
唢呐门听着孙不惑这愤怒的质问,心里头的愤怒一浪高过一浪。
他们没有法子回答,因此只能将满腔的愤怒寄托在唢呐声中,忘乎所以地吹奏。
长笛门众位长老的长笛声,是隐隐压着唢呐门的,听到孙不惑这么说,不由得心中不屑。
这些丢脸的过去,何必再拿出来自取其辱?
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上的道理,更何况是本身不肯努力的弱肉!
然而这念头刚在心中升起,耳畔唢呐门的唢呐声忽然便变了。
如果说,唢呐声原先只是一条快速奔流声势还算浩大的大江,那么如今,则成了巨浪滔天的大海!
无尽的海浪翻滚着,咆哮着,每一颗水珠似乎都带着无尽的杀伤力!
裘长老等人想起了自己心目中许多曾经不快的事,每一桩都让人觉得愤怒非常。
同样是修仙的乐门,为何雅琴阁一直是老大,而长笛门却只是普通大派。
为何我那么喜欢她,她却爱上了另一个人?
同样是父母双亲生下的孩子,为什么我却不如大哥受宠?
明明说好了是永远的朋友和知己,可是为什么每次遇上什么事,他只想着自己,常常坑害我?
裘长老等人陷入了回忆中,陷入了愤怒中,正在吹奏的长笛,渐渐停了下来。
裘长老一行人吐出一口鲜血,面白如纸地跌坐在地上,震惊地看向萧遥以及她身后的唢呐门弟子,面上心中再无一丝先前的得意以及对唢呐门的轻视,有的只是无尽的茫然。
怎么会这样?
他们不愿意相信,作为成名已久的前辈,居然败给了一群后辈!
可是,无力的身体以及受损的仙基,都提醒着他们,这一切是真的。
萧遥吹完一曲,看向裘长老:“如何,长笛门还打算与我们继续一战么?”
裘长老看向萧遥,心中有震惊但更多的是不解,问道:“你们是如何做到的?”
萧遥道:“你不必多问,只说愿不愿意答应我提出的条件?若答应,一切好办,若不答应,我们唢呐门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裘长老垂死挣扎,道:“你们一朝得意便猖狂,绝对走不远的,何不与人为善?”
萧遥烦他到这个时候还叽叽歪歪说个不停,当下看向孙不惑。
孙不惑道:“我们唢呐门向来与人为善,但是被人欺到头上,也绝不会再做缩头乌龟!”
裘长老惨然而笑:“可是,你们提出的条件,实在太多了,我们做不到。”
萧遥俏脸一沉,招呼唢呐门的弟子,道:“既然做不到,我们就给他们施加一点压力,让他们努力做到罢。”
唢呐声再次奏响,不过这一次却换了曲子。
有萧遥带着,有孙不惑适时说话鼓劲,这一首曲子同样杀伤力惊人,音波如同席卷而来的飓风,先是破坏了萧遥一行人所在的房子,之后音波传播出去,距离较近的山峰及居住其中的长笛门弟子,全都受到了影响!
这时一道响亮的声音响了起来:“住手——一切好商量!”
萧遥停止了吹唢呐,看向从空中飞过来的长笛门门主。
长笛门门主请萧遥进去坐下细谈。
萧遥不想多浪费时间,但是该说的也明说:“我被偷袭差点死去,我的师父这辈子再也不能修炼,变成了凡人,所以,此事我决不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