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的脑袋高高肿起,还没支撑到回到衙门,便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摸着肿起来脑袋,感觉头脑昏昏沉沉的,心中恨极了萧遥。
在养伤的这段时间里,他做梦都在想怎么让萧遥倒大霉。
好不容易,脑袋上的伤不那么疼了,他马上回到衙门,翻了翻宗券,如获至宝,马上拿着其中一份去寻县令。
县令一直谋夺萧遥的吉祥酒楼不成,本身便憋了一肚子气,再加上那日在萧家赏花时,因萧遥被知府下了面子,之后一直讨好知府未果,恼怒之下,便将这笔账算在萧遥身上。
见师爷前来,说是有个妙计能让萧遥下大牢,当即就心动了,问:“是何妙计?可别做出什么蠢事来。”
师爷将手上一张犯人的宗券放到县令跟前,笑着说道:
“大人,城外曾来过一个流窜犯王娘子,最是擅长易容,那萧厨娘脸上涂了黑粉,说不得正是王娘子呢。到时拿了她下大牢,怎么处置,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县令忙点头:“此计的确甚妙。只是,若她不是王娘子,知府大人怕是有话说。”
师爷笑道:“一个妇道人家,生得也不见得多好看,何须涂黑粉还易容?萧厨娘涂上黑粉又易容,分明是为了掩饰什么,便不是流窜犯王娘子,也极有可能是犯事之人。届时,她若喊冤,我们便让她将脸洗干净,她敢么?”
县令听了这话,忍不住沉吟起来。
师爷继续道:“她若不敢,那么便顺理成章抓起来。若她敢,我们便说像哪个犯事之人,却不敢认,先拿下,回头再细查。如此这般,知府大人难道还会插手么?”
县令一边点头一边琢磨,半晌说道:“既如此,便在厨艺大比那日行事罢。那日本城的老饕与权贵之家都会来看热闹,届时人多,知府大人也不好说什么。”
萧遥又迎来了几拨流氓地痞,心里烦不胜烦,便打定主意,在厨艺大比那日不再藏拙,露出一手好厨艺扬名,再扩大酒楼规模,光明正大地请来护院,并结交权贵之家,让自己拥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她处理流氓地痞也烦了,甚至没等到厨艺比拼之日,便招来一大批护院。
萧三老爷来过两次,问她要不要帮忙,都被她婉拒,又见她请了护院,知道她不会有事,这才放了心。
之后,他便是想再来,却也没空了。
因为皇帝携太后并小公子来了!
他略微一推算,便算出过几日是大长公主四十岁诞辰,也是大长公主的忌日,太后与皇帝领着小公子前来,怕是为了大长公主。
第394章
虽说皇帝三人是微服私访,可带的护卫宫女太监并仪仗都不少,三老爷为了安置与保护他们,忙得根本没空出门,自然也就没法子去找萧遥了。
转眼便到了厨艺大比那日。
这一日,萧遥按照约定时间,带上温文温雅出现在城中最为繁华的回乡楼前。
城中所有有名气的大厨全都来到了,正看着特地空出一溜的场地发愣。
他们这里举办厨艺比拼,已经好些年了,这还是头一次,居然空出这么一大块场地,且上头放了许多桌椅,布置奢华低调,又用红绸子挡住,不许人进去。
没过一会儿,林东家看到县令来了,便去打听那一溜场地是干什么用的。
县令摇了摇头:“此乃知府大人吩咐下来的,某也只是照办。当时问过一句,萧大人说,有贵客前来,需要好生招待。某想着,或许是萧大人的家人也说不定。”
说到这里心中一乐,若萧大人为了家里人搞如此排场,与他可算是同道中人了,稍后拿下萧厨娘,萧大人只怕不会多话,便是多话,他提起这场地,萧大人只怕也会偃旗息鼓。
正想着,忽然前头有官兵开道,接着便来了三顶小轿。
萧遥在下头,瞧见皇帝那张熟悉的俊脸,忍不住想扶额。
这江东果然是好地方,大人物一个接一个往这里跑,不仅三老爷来了,就连皇帝也来了。
再看皇帝身旁那个老太太,还有个看起来苍白瘦削的少年,不用想也知道是太后与她的宝贝疙瘩小公子了。
萧遥看到太后,倒没想逃跑,横竖她没做错,她就不信太后敢无视天下悠悠之口与她为难。
这时,有人问起皇帝与太后三人的身份,三老爷一律以“贵客”称呼。
皇帝自打登基以来,从来不曾外出,因此许多人都不曾见过他,县令是同进士,根本没资格觐见皇帝,自然也是不认识的。
不知道皇帝的身份,又见三老爷说得含糊,所有人便默认,此乃三老爷的家里人。
这时,林东家扬声宣布,厨艺大赛即将开始。
太后坐在高台上,侧头看向皇帝:“皇帝,那个皮肤颇黑的姑娘,便是萧厨娘罢!”
那个死丫头,把她气了个半死之后便跑了,害得她的小石头好不容易长出的几斤肉又掉了。
今儿,她既来了,瞅着机会,定要给她点厉害瞧瞧。
皇帝怔怔地看着萧遥那张脸蛋,不曾回答太后的话,直到太后又问了一遍,这才回神,点了点头,说道:“是她。”
眸子里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她怎么总是如此好玩,来了这江东,不仅上了黑粉,还易容了,把自己弄成个其貌不扬的姑娘。
太后闻言,又看了萧遥一眼,见她长得并不如何,不由得有些不解,但转念想到,或许是易容了,眉头便皱了起来。
若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像那沈氏一般,怎地会将自己的脸蛋儿藏起来?
只是她心情不怎么好,满心都是自己苦命的女儿,没有心思多思考这个问题。
萧府内,好不容易说服爹娘让自己参加厨艺大比的萧四姑娘连声催促自己的爹娘:“怕是开始了,爹,娘,快点儿。”
萧大老爷点头:“行了,可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