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国公听了,叹着气说道:“谁叫普罗大众,便是吃这一套呢。”
之后又跟有了醉意的赵御厨聊了聊,得出赵御厨对萧遥极低的评价之后,才起身付了酒钱,又让店小二照顾好赵御厨,便去了德胜楼,如此这般吩咐下去。
没过两日,京城的大街小巷便传遍了萧遥不会做名菜,做的都是来自民间的粗鄙吃食,难登大雅之堂!
对这种说法,普通老百姓并不放在心上,而各大酒楼的厨子,却大多数于我心有戚戚然。
想他们,苦学多年,做的美食不少,可却从不曾得到过萧遥这般的盛名,而萧遥呢,靠的真的就那一两道菜,居然便将他们踩在了脚下,这叫他们如何甘心?
除他们之外,也有不以为然的大厨,认为凭这个理由便抹杀了萧遥的厨艺,本身便有失偏颇,而且也将厨艺带向了狭隘与故步自封。
而那些老饕们,对此的感觉很有些复杂。
他们都承认萧遥做的菜极其美味,但是说起萧遥会做的菜,还是颇有些怨言的——萧遥会的,着实太少了。
而且,萧遥会做的名菜,也就东坡肉并西湖醋鱼两道,与春共舞是她自己琢磨的,加起来才三道,的确太少了!
德胜楼花了点钱,使得“萧遥做的吃食难登大雅之堂”这个观点,成为了京城许多人心目中的共识。
平国公得知这观点传开了,很是满意地捋了捋胡须。
他还寄希望于三孙子能游说萧遥加入德胜楼呢,可不能让萧遥得了皇家的看重,被召进宫中当上御厨。
至于败坏了萧遥的名声,平国公不以为意,到时他再使人传另一种传言,赞一赞萧遥,萧遥的名声可不就回来了么?
萧遥看到镇国公怒气冲冲地进来,怒意勃发地叫道:“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说完有些愧疚地看向萧遥,“这传言一出,只怕便没有多少高门大户找你做菜了。”
大家族都是要面子的,便是喜欢萧遥做的菜,但碍于萧遥的菜被认为难登大雅之堂,只怕也不会请萧遥了。
萧遥笑道:“不必生气,我本来便不愿去高门大户做菜,这影响不了我。”
镇国公说道:“你莫忘了,还有宫里呢。”
萧遥笑道:“你提起宫里,我倒觉得,平国公或许要倒霉。”
她做的菜肴与小粥,不仅太后喜欢,太后的宝贝疙瘩小公子也喜欢,可是却叫平国公使人说成难登大雅之堂,太后会怎么想?皇帝又怎么想?
平国公不是脑子有坑走了臭棋,便是得了失心疯,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了。
镇国公一想也是,原先的怒气一下子没了,笑着说道:“那个老匹夫,一肚子坏水,合该他倒霉的!”
平国公在两天后便被召进御书房。
他甫一进去,迎面就被皇帝扔过来的折子砸了个正着,接着是皇帝带着怒意的声音:“你家里是穷得解不开过了还是如何,竟丧心病狂放印子钱?朕见了折子,还以为搞错了,不想一查,证据确凿!”
平国公的膝盖当即就软了下来:“皇上,臣委实不知此事,还请皇上容臣回去细查。”
皇帝冷冷地道:“作为一家之主,出事了才来查,你倒是有出息!所谓齐家治国平天下,你连平国公府也管不好,如何有面目站于朝堂上商议治国大事?”
平国公额头上的冷汗流得跟小溪似的,忙不迭地磕头认错,并表示自己一定会悔改。
皇帝罚了他一年俸禄,又降了他半级官职,这才让他回府查此事。
平国公回去之后,勃然大怒自不用提。
发完脾气,想好了该如何交代,平国公就琢磨开了。
这京城里放印子钱的人家不少,皇上怎么就查到他头上来了呢?
这不管怎么看,都有故意找茬的味道。
可是,他最近也没得罪人啊。
唯一坑的,就是状元楼一个小小的厨娘了!
平国公想到萧遥,顿时倒抽一口气。
萧遥是状元楼的人,状元楼又是镇国公的,难不成,这次参自己的,便是镇国公那个老匹夫?
可是镇国公又不是傻子,参他的话,等于参了许多人家,他至于因为一个厨子做得这么绝么?
再说,镇国公未必知道萧遥的名声受损,是他背后下的黑手啊。
平国公想了几日,才终于想到,看到脸色不虞的赵御厨,才终于想明白,或许自己贬低萧遥做的菜肴,等于贬低了皇上与太后,于是得罪了皇上与太后!
想到这里,他悔青了肠子。
怎么就一时没想明白,犯下如此大错呢?
萧遥教了梁御厨大半月,梁御厨还是控制不好火候。
梁御厨为此很是沮丧。
萧遥对此也没有什么法子,只得让梁御厨回去好生练习。
御膳房大总管递了话出来,问萧遥,梁御厨做不好,要不要换个御厨,并推了赵御厨。
萧遥一听赵御厨,不曾考虑便拒绝了。
对一个将她做的菜无限贬低的人,她不愿意教。
赵御厨得知萧遥拒绝了教自己,心中对萧遥的恨意又加了几层。
萧遥的铺子盘了下来,便决定开个低端版的鱼片铺——包括酸菜鱼片、水煮鱼片、干锅鱼片等等。
为此,在铺子装修的期间,招了一名学徒,每日里教他烹调各种鱼片菜式。
除此之外,又招了贫苦人家出身的几个少年到店中培训,到时上岗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