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儿听到这里开口说道:“南方来的点心么?的确该去尝尝。”又看向萧遥,“你于我有再造之恩,我一直未曾报答,若有空,不如由我请你吃饭当作感谢?”
赵陵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收,但很快又恢复如初,他道:“这再造之恩,用一顿饭,怕是报答不了罢。且男女有别,为表感谢而男子请女子用膳,倒是从未有过之事。”
久儿正色道:“郡主乃国师,与普通的女子自然不同,何必分男女?”
赵陵一怔,旋即哈哈笑道:“许大公子说得是。”
萧遥站在一旁,听着两人你来我往,有种刀光剑影在飘飞的错觉。
不过,她实在不耐烦听这些,因此说道:“两位,我的好友在寻我了,我这便过去,失陪一下。”
赵陵与久儿听了,忙都点点头,示意萧遥尽管前去。
宫宴素来凡善可陈的,都是吃吃喝喝。
这次也不例外。
不过,这次比从前多了不同,便是萧遥有点吃不消众人对她的热情。
她也很是不解,为什么这些人好意思凑上来。
前倨后恭,这怎么说,都很怪异吧?
她却不知,这前倨后恭,若只有一两家这样,那还会被人笑话,可如今是,很多重臣家都与萧遥交好了,大家自然不怕凑上去被人说嘴的,毕竟就算有人要说,肯定也是说所有人,不独是自己家。
此外,萧遥已经贵为国师了,就连换上、太后与皇后都很敬重她的,他们这些人身份远没有三巨头那么贵重,跟着敬重国师,有何不可?
萧遥应付了一会儿众人的热情,正想找个理由提前出宫,忽然听到一声尖利的惨叫。
萧遥忙寻声过去,见一个宫女一边叫一边惊慌失措地跪了下来,拉着一位年轻的宫妆丽人:“娘娘,娘娘,你、你……”
萧遥循着宫女的视线看过去,瞳孔瞬间紧缩。
那宫妆丽人正是贵妃,此时她的下身,正不断地渗出殷红的鲜血来。
若是女子月事来了,血量绝不可能这么多的。这么多的血量,最有可能,便是滑胎所致。
这时更多人发现了,一叠声地叫太医,又有宫女快步上前,扶起脸色惨白的贵妃退席。
出了这样的事,宫宴自然没办法进行下去的。
很快,皇帝便宣布散了,但特地留下萧遥。
萧遥不解,她又不是专治这方面的太医,留她下来做什么?
不过皇帝对她挺好,且她如今作为国师,也得对得起这个职位的,因此便拜托赵娴与赵大太太一道送穆氏与瑾哥儿先回去。
久儿自告奋勇:“我正好要办事,从你家门前经过,便由我送他们罢?赵大太太与赵大姑娘毕竟是女子,由他们送人,不及我送方便。”
这也是道理,萧遥当即就拜托了久儿送人。
她被宫女带着去到贵妃宫中时,见皇后与众妃嫔都来了,就连皇子妃也全来了。
其中王淑妃脸色难看,道:“此处宫宴,供应等虽则是臣妾负责,但是臣妾并未做过什么手脚。”说到这里眼泪掉下来,说不出的哀婉动人,
“再说,臣妾又有什么理由要害贵妃呢?”
萧遥站在一旁,不说话。
王淑妃与贵妃有过节,她一早便知。
上次皇帝急召她进宫治病,王淑妃便暗示她跟皇帝说,皇帝能染病,是因为贵妃出身鄙下,手上有那种药,用多了才出问题的。
因这不是真正的原因,所以萧遥不想撒谎,便没有跟皇帝提。
六皇子妃站了出来,点头说道:“是啊,父皇,母妃为人温婉善良,从不责罚下人,又很是爱护猫猫狗狗与孩子,如何能做下这事呢?”
皇帝喜怒不形于色,这时忽然看向萧遥:“萧大姑娘来了,你来说说,你是怎么看的?”
萧遥几乎要在心里翻白眼了,这样的事她能怎么看?
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当下说道:“皇上,我是国师,修习之法,与此全无干系,恕我无法发表意见。”
这时太后急急赶了过来:“哀家才想起来,国师修习的乃是仙家手段,需要干净透彻,女子滑胎这等不吉利的事,如何能叫国师挨近?”
皇帝一听,也想起是这么回事,当即马上让萧遥离开。
萧遥出去之后,被太后邀约去她的寝宫,她不想去,于是赛给太后一枚新的符咒,见太后十分满意,便提出告辞。
太后得了符咒,很是高兴,马上让萧遥离开了。
萧遥跟着宫女走出不远,就见到六皇子迎面走来。
互相见礼毕,六皇子没有屏退宫女太监,直接问起贵妃出事是如何处理的,并解释这次他的母妃王淑妃也负责了宫宴,他生怕王淑妃被牵连。
萧遥简单说了一下自己所见,又说了六皇子妃帮王淑妃说情,皇帝又是个明白人,若王淑妃被冤枉,必会无事,简单安慰几句,就表示自己有急事,急匆匆地出宫了。
六皇子赵陵见萧遥说完之后象征性安慰了自己几句,便急匆匆离开,心里不由得黯然。
她真的变了很多,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关心他了。
离开皇宫,萧遥的马车在经过一条没什么人的街道时,一道剑影忽然刺破马车壁,直逼萧遥。
萧遥马上侧身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