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娴见丫鬟催得急,便给了萧遥一个眼神,又叮嘱阿婉招待萧遥,便急匆匆地走了。
萧韵见萧遥救了九皇子后,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般被众闺阁围在一块追捧,心里这才舒服了些。
救了九皇子又如何,没有家世,始终融入不了她们这个圈子!
所谓的落地凤凰不如鸡,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了。
就在这时,萧太太走到她身边:“二姑娘,你先前得罪了大姑娘,现在跟我去向大姑娘说几句好话罢。到底是姐妹,没有隔夜仇的。”
萧韵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她难以置信地看向萧太太:“凭什么要我去——”说到这里,看到萧太太冰冷的目光,再也说不下去了。
她不愿意,可是她没有办法违逆萧太太的意思。
萧太太见萧韵不再说,知道她不敢不从,便说道:“走罢。堂堂一个将军府的姑娘,大气从容一些。”
萧韵无法大气,她心里憋了一肚子的怒火与不快,实在大气从容不起来。
但被萧太太拉着,她也只能跟着去。
到了萧遥跟前,萧韵看到萧遥有些讶异的目光,几乎要气炸了,在心里打好腹稿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时萧太太侧头含笑看向她:“说呀,你来是找大姑娘说什么的,都告诉大姑娘啊。”
萧韵看着面上笑吟吟但眼眸里饱含威胁之意的萧太太,心里憋屈得想大吼大叫,可她还是忍住了,将话从牙缝里挤出来:“大姐姐,先前是我不对,说了些叫你不高兴的话,请你莫要与我生气。”
萧遥说道:“萧二姑娘叫错人了,我已伴随我娘离开萧家,你无需再唤我大姐姐。你这么叫,知道的,是说你懂事,不知道的,倒要怪我胡乱攀关系了。”
萧遥的脸顿时变得火辣辣的,萧遥分明是在讽刺她,因为萧遥离开那日,她就说过让萧遥不要乱攀亲戚的。
还有,明明可以早点提醒她叫错了,打断她的话的,可偏要等到她道歉的话说出口了才说,分明是故意的!
萧太太笑着看向萧遥:“二姑娘在家里受宠,于人情世故上便有些不足,若说错了话,请大姑娘多担待,莫与她置气,省得气坏了自己。”
萧遥说道:“我没什么,毕竟我从不因不相干之人生气。倒是萧太太怕是要辛苦一些教导了。”
萧太太目光闪了闪,这萧遥油盐不进,倒不好说,不过萧行沛交代她如何做,她已经做了,萧遥受不受,便不是她的责任了,便是萧行沛要怪,也自有个一来便得罪了萧遥的萧韵顶在前头。
当下笑着说道:“想必大姑娘没空,那我们便不打扰了。只是你爹爹说——”
萧遥打断了萧太太的话:“萧太太慎言,我娘已和离,我便没有爹爹了。”
萧太太饶是心机深沉,此时也被萧遥气得够呛。
什么叫应酬不懂么?
互相给面子,这是社交的根本!
萧遥却半点不管,想必是因为救了九皇子就飘了起来,这样骨头轻的丫头,必然走不远!
萧太太笑笑,带着萧韵离开了。
暗中恨萧遥的人多了去了,倒用不着她亲自出马去为难她。
萧韵仍然一肚子气,可是却没敢发泄,直到与萧太太分开,这才沉下了脸色。
然而很快又出现了让她十分不快的一幕——几个清贵人家的姑娘都状似无意地走向阿婉,与阿婉交谈,渐渐地变成与萧遥交谈,看起来其乐融融的样子。
萧韵在气恼之余,再次嫉妒得几乎发疯,她连勋贵圈子也混不好——在勋贵圈子,她虽然不会被明着排挤,但是由于出身所限,那种暗地里泾渭分明的疏离还是很明显的,说不出,却感受得到——在她交友艰难的情况下,萧遥居然就能结交顶级清贵人家的姑娘了!
这实在太不公平了!
萧遥来宜春侯府参加宴会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见有姑娘来结交,目光中没有算计的,都愿意与之交好。
因先前九皇子生病,饭菜凉了,所以这会儿宜春侯府又送了些瓜果点心过来。
宜春侯府特地使了个小丫头在萧遥身边服侍,态度比之先前,不知热络了多少。
看到这样,萧韵食不知味。
宴会结束之后,萧遥交到了几个朋友,但都没怎么深交。
离去之际,宜春侯府的三少奶奶含笑对萧遥说道:“萧大姑娘可否告知府上地址?若下次有宴会,我们也好直接派帖子给萧大姑娘。”
她虽然不知道太太为何让她问萧遥要府上地址,但既吩咐了,她自然得招办的。
萧遥笑着报了自己目前所住的地址,便跟宜春侯府的三少奶奶告辞。
听到两人对答的人家都若有所思。
宜春侯府向来机灵圆滑,他们如此看重萧遥,很值得关注。
萧韵回到家,觑着萧太太去跟萧老太太请安,马上跟萧行沛告状,说萧太太要她去跟萧遥说好话,让她受了许多委屈。
萧行沛道:“太太叫上你了?倒也好,如此一来态度便足够诚恳了。”说到这里,看向萧韵,“这是爹的意思,你莫要怪责你母亲。”
萧韵大为不解:“爹,我们为何要对大姐姐好?她如今离了我们萧家,什么也不是。今日那般的场合,若没有赵娴,她根本连来都没资格来。便是救了九皇子又如何?一个恩情而已,值得我们与她和解么?”
萧行沛道:“她救了九皇子,大家固然对她刮目相看。但所有人都变了态度,是因为她今日能救九皇子,他日未必不能救其他人。”
人有旦夕祸福,谁知道自己有一天会不会好似九皇子一般倒霉呢?
若幸运便罢,若不幸运,真倒霉了,便要求到萧遥了。
那时,有点香火情,总比毫无交情要好许多的。
至于他心里那些隐晦的想法——希望萧遥能入九皇子府,便不必让萧韵知道了。
萧韵马上道:“她今日不过是碰巧罢了。她先前在府里如何,我又不是没见过,她哪里学过医书,有这般能耐?便是拜师从头学,也断没有这么快便学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