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继续播,众人看了看,是昨天的事,没有剪辑,也看不出对自己有什么威胁,因此都并不放在心上,心中只觉得十分腻味,草包大小姐就是草包大小姐,都这个时候了,还给他们看这种毫无意义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顾非凡又说话了,“咦,画面这么奇怪,是手机放进包里了吗?萧遥,你连录个视频都录不好,叫我以后怎么放心你带着萧远生活?”
已经走神的众人又将注意力挪回到电视机上,见果然画面黑了,眉头就皱起来。
郁诗和顾时年微微松了姿势,他们难得地给萧遥一点忌惮,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济。
正在这时,电视旁的音响里传出萧遥的声音,“郁诗,我要带萧远走。”隔了两秒钟,她又有些忐忑地问,“我什么都没有了,要带他走,郁诗,你不会不同意吧?”
又过了三秒钟,郁诗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当然同意。”
警察局长杨成作为专业人员,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看向了对面的郁诗。
本来面带轻蔑的郁诗和顾非凡同时变了脸色。
反应慢了半拍的顾非凡愣了愣,惊愕地看向自己心目中的草包大小姐萧遥。
几个年纪有些大的入资人倒是没反应过来,纷纷问,“怎么了?”
杨成开口总结,“前面录像里,萧遥指责郁小姐集结许多人过来逼迫并拿萧远威胁她,要抢萧家的老窑口,结尾这里,萧遥说要带走萧远,专门忐忑地问郁小姐,郁小姐同意了。这说明……”
说明前面郁诗的否认和动听的漂亮话,都是假的。到真正做决定放人的时候,郁诗可以做主。
这就可以反推,郁诗的确集结众人,拿萧远威胁萧遥抢老窑口了。
杨成忍不住拿复杂的目光看向斜对面的萧遥,他听过萧家大小姐的很多传闻,都说她专挑父母及祖父母外祖父母的优点长,长成个大美人样,但只有脸,没有脑袋,是个草包美人。
现在看看,能录下这样的视频,怎么看也不像个草包美人。
郁诗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脸色难看地看向萧遥,“师姐,你竟然敢算计我?”
昨天萧遥说要带萧远走的时候,同时动作颇大地拿油滴盏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之后更是指着油滴盏问她同不同意她带走。
她同意萧遥带走油滴盏,可在只有声音的录像里,承接上文,就变成同意萧遥带萧远走,落入了萧遥的圈套!
可是怎么可能?
萧遥那么蠢,怎么会弄出这么天衣无缝的计划?
从开口、转移她的注意力到声东击西,乃至提起童年时两人一起说过的话,知道她会想起来看她卖蠢,在短短的一瞬间,都被萧遥计算到了极致。
郁诗面色难看地瞪着萧遥,“你到底是谁?你不是萧遥!”
难道萧遥也是重生的?
萧遥看向她,“我就是萧遥。郁诗,我并不蠢,我只是不想聪明而已。我有爷爷的疼爱,家里有钱,我不用像你这样苦心孤诣地钻营和谋算。你不能把我的懒惰当成是愚蠢。”
郁诗面色变幻,一心在回想了萧遥的一些事,想起她小时的确是聪明机灵的,微微放了心,一时也没察觉萧遥对自己的嘲讽,冷笑地连连点头,“好!”
萧遥坐直了身体,轻声重申,“老窑口是我萧家的,不会转让给任何人。”
所有人都看向郁诗。
郁诗看向萧遥,怒极而笑,“这次是我棋差一招,不过萧遥,只有这次了。”我唯一一次的心软,再也不会有了。
萧遥拿起茶杯抿了抿,“慢走不送。”
郁诗被萧遥这轻慢的态度给气到了,浑身都抖了起来,可还是挤出笑容维持自己白莲花的人设,“萧遥,就算你手上有老窑口,你也烧不出建盏。老窑口在你手上,迟早要没落。”
萧遥放下茶杯,看向郁诗和廖成钧,“说真的,与其把老窑口交给你们这样的白眼狼,我宁愿砸了。”
郁诗脸上的白莲花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了,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扭曲起来。
顾时年看到女朋友被气疯了,开口,“这样的视频,就算有,也未必能传出去,即使传出去,也未必能传到网络上,传到网络上,也未必有人信。”
萧遥冷淡地看向顾时年,“要不我们试试?”
郁诗除了要老窑口,还要名声,所以她不敢冒任何的险。
所以,她很快带着顾时年以及一大帮人走了。
萧二伯把人送走关上大门,回来看向萧遥时,就差老泪纵横了,不住地说萧遥终于长心眼了。
萧遥看向萧二伯,“接下来,才是我们萧氏建盏最为艰难的时候。”
“怎么?难道他们还有什么阴谋诡计吗?”萧二伯焦急地问。
萧遥说道,“大家都知道,我烧不出建盏。那些入资的人这次不顾和萧家的交情帮郁诗,也是这个原因。我想,他们很快会撤资,并发声明说郁诗和廖成钧都离开萧窑。”
此地生产建盏的公司和作坊很多,但真正有名的就那几个,能烧出建盏并且小有名气的也不多,郁诗正是其中年轻一辈的第一人。
一旦郁诗出走的消息传出,在很多人心目中,萧窑差不多就废了。
萧遥的预感果然没错,两天后,顾时年斥巨资帮郁诗买下一个比萧窑稍微差一些的老窑口,开始成立郁窑,并将郁窑出品的建盏定为郁诗建盏。
这一系列的变动,引起了当地所有建盏公司和作坊的注意,众人去祝贺郁窑成立之际,又纷纷感叹萧窑的短命与落魄,得知萧遥不肯把老窑口给郁诗,忍不住将萧遥这个草包美人提溜出来又骂了一通。
“除了一张脸,没有任何可取的地方!”
“不会烧窑就算了,还因为嫉妒,不肯把老窑口给郁诗烧。我看他们姐弟,迟早得饿死自己。”
萧遥在家里看萧老爷子专门给她留下来的书籍学习烧制建盏的理论知识,但偶尔也能听到这些辱骂和嘲讽自己的话,她也没在意,而是如饥似渴地吸收知识,准备学习烧建盏。
郁诗有把柄在她手上,又刚刚自立门户,为了不落人口实,是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对她和萧远动手的,她得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成长起来,拥有自保的力量。
一个星期后,郁窑准备开窑烧建盏,有记者来采访,也有很多同行来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