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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李善后,江絮清转身回了屋子,便对上了裴扶墨不怀好意的眼神。
他俊美的面容此时尚带着沐浴后的湿润,水渍从下颌滑落脖颈至锁骨,视线顺着往下挪移……
果不其然,他又不好好穿衣裳了。
即便江絮清想装傻也不行,他的眼神过于明显且针对了些。
站在原地无奈了会儿,江絮清慢吞吞挪上前,将他披散的中衣拢起来,“如今这个时节都将入冬了,屋里还没点地龙,你衣裳不穿好,就不怕着凉生病啦?你若生病了,我可不会心疼的,哼。”
她还在细细数落着,忽然手腕被裴扶墨的手心扣住,他嗓音带着愉悦的笑意:“这不是想让你看得再清楚一些么?”
江絮清抬起困惑的眼,“看什么?”
裴扶墨按着她的手腕贴到他的胸肌处,“傍晚那会你不就在窗户那看了许久?”
幼时他习武那会,她也时常会在一旁观望,但那时他们只是十分纯粹的青梅竹马之谊。
而现在不同了,他们是夫妻,她用那样湿热的眼神望着他,他又如何克制的住。
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岁,自彻底误会解除后,他也压不住自己的本性了。
手心下的胸肌似在轻微弹动,江絮清感到烫手,脸颊那抹红晕愈发的深。
“我,我那是看你怎么教导小善儿!才不是,才不是看你的……”
怎么说的她跟色中饿鬼似的!
她脸上那抹红,勾得裴扶墨心中不禁痒痒的,他没忍住上手掐了掐她温软的脸颊,“娇娇害羞起来,怎么还是这么可爱。”
“唔——”江絮清挣扎着要他松手,委屈地喊:“不要再唤我娇娇了,每次这时候喊娇娇就很不正经!裴小九,你还记得你当初跟我成婚时,每日是怎么冷着一张脸的么?”
这人变脸可真是够快的,成婚到现在也才半年,刚成婚那会他还每日端的一脸生人勿近的冰冷态度,每回都是她想方设法去缠着他,想与他亲近。
现在好了,本性暴露后果然还是她从前认识的那个裴小九!
裴扶墨眉梢一挑,干脆微倾下身将她抄腰抱起往榻边行去。
江絮清本以为等着自己的又是让她腰酸腿颤的事,没料到他放下她后,转身去了里面的柜子里取了个小锦盒过来。
裴扶墨撩起金丝缠花帷帐,落坐在榻边。
他面上一扫先前的调笑,反而十分严肃,莫名惹得江絮清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她望着他手中的那小锦盒,还没明白究竟是何物,裴扶墨便握住她的手,神情认真地道:“还记得上辈子在牢房时,我告诉你的那件事吗?”
江絮清讷讷地颔首,“记得。”
她还特地去挖了那片古槐树,却根本没有寻到送给她的礼物。
裴扶墨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这小锦盒上的纹路,唇边浮起一抹淡淡地笑意:“睁眼醒来后,我第一件事便是将这东西取出来了,我曾经认为只要把它取出来丢掉,便也能轻易地将你忘记。”
可最终,他不仅没舍得丢,也根本忘不了她。
江絮清忽然直起腰身朝他靠近,她的掌心按在那锦盒上,杏眸含着水光:“裴小九,我当初去挖了,可是……”
裴扶墨面露诧异。
江絮清只能弱弱地解释道:“我只是太想知道你送给我的礼物是什么了,这才……”
她牵着他的手指摇晃撒娇:“你不要生气。”
裴扶墨忍不住笑了,“我没生气。”
“上次进宫之前,我说回来了便要送你一个礼物。”
“便是这个?”江絮清杏眸晶灿,显然是极其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
她急切地伸手就要抢过来,裴扶墨按下她的爪子,“急什么?”
江絮清不满地撅了噘嘴,“既然是送给我的,那就是我的东西,我想看还不行么?”
室内的烛光轻微摇曳,拉长了二人的身影。
裴扶墨的掌心按在那锦盒上,内心波动在不断地涌起,这时他的心情,竟比当初迎娶她为妻那会还要紧张。
他抿了抿薄唇,有些不自在地道:“你不准笑。”
江絮清一脸认真地用力点头,担心他不信,还重重地“嗯”了一声。
裴扶墨楞了须臾,忍俊不禁,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弄得跟大姑娘上花轿似的。
他稍微整理好自己的心绪,便当着江絮清的面将锦盒打开了。
江絮清期盼的眼神便一直追着那锦盒。
直到里面的东西彻底敞露在她面前后,她疑惑了会儿,便伸手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里面装了很厚一叠信笺,在那叠信笺上摆放了一对人偶。
那对人偶是一男一女,分别穿着一套得体的婚服,二人的手中还交握着新婚的红绸。
江絮清将那对人偶取出来捧在自己的手心,垂眸打量了片刻,越看越觉得很像她和裴扶墨。
她感到面前男人的呼吸都轻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