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扶墨趁着今日稍有闲暇,便又带着江絮清去往了琼羽园,路上说道:“自从那日之后,玉嬷嬷时常传消息过来说是李善总是念叨着你。”
江絮清也极其想见李善,他人小鬼大,长得又极其漂亮性情可爱,实在是招人喜欢呢。
见她这般兴奋,裴扶墨便也顺便讲了李善一些习性。
实则李善刚出生时因为早产,导致身子孱弱,直到现在都还在吃药补身体,每次只要想母亲了就会闹脾气一直哭。
“有阵子我时常往这边跑,便是因为李善哭起来油盐不进,除了我的话,他谁的都不听。”
江絮清靠在裴扶墨身边,听他不紧不慢地讲李善的事,只觉得愈发有趣。
待听到此处,她捏了捏他的掌心打趣道:“没想到你还挺招孩子喜欢的,琰儿也是极其喜欢你。”
裴扶墨眉梢微动,“男子天生慕强,即便是李善和江琰这样的幼童也同样。”
江絮清杏眸圆怔,嗔他一眼,这是话里话外都在夸赞自己呢。
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
她只能用力揉了下他的手指撒气闹着玩。
马车很快到了琼羽园,等进入后,行到李善居住的流远斋外,便感到四周气氛凝结,就连下人都面色紧张,呼吸都不敢重一分。
见此,裴扶墨便知是什么情况了,他对江絮清道:“是太子来了。”
太子在的话,和李善就是父子见面。
江絮清小声问:“那我们进去岂不是不合适?”
裴扶墨牵着她往里边走,“我若不进去,才更要出事。”
江絮清便只能被他带进去。
只是他们人还没完全进到屋子里,便听见噼里啪啦的物品砸落的声响传出来。
紧接着便是太子李谦的声音响起:“李善,你倒是将你母亲一点不好的全都学了去是吧?”
李善气得哼声道:“怎么,砸你几个瓶子就受不住了?”
李谦气得扬袖,在原地来回踱步,他拿这个浑身是刺的儿子实在无可奈何。
恰逢这时,李善的眼神朝屋外望去,霎时间喜笑颜开。
这可是对他这个父亲都未曾露出过的笑容。
“小裴哥哥,慕慕嫂嫂!”
李谦回头一看,见裴扶墨牵着江絮清过来,面露一丝不满。
李善几步奔过来,直接扑到了江絮清身上,委屈地道:“嫂嫂总算来看我了,这几日可把我想坏了。”
裴扶墨的视线落在他抱着江絮清脖颈的手上,轻咳一声:“李善。”
李善顿时打了个激灵,连忙从江絮清怀里下来,一脸正经地回:“是,小裴哥哥!”
江絮清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小善儿这么紧张做什么?”
李善顿时放松了身躯,嘟了嘟嘴:“因为小裴哥哥每回这样正经的喊我大名,就准没好事。”
眼看着被忽略了许久,李谦有些尴尬上前,说道:“怀徵今日怎么来了?”
江絮清福身行礼,唤了声太子殿下。
李谦颔首,让她起身,随后给了裴扶墨一个眼神去别处谈话。
二人行至屋外的廊下,裴扶墨的目光落在江絮清身上。
屋内,她牵着李善去捡方才被李善发怒砸落的瓶瓶罐罐,李善不情不愿,但也极其听话跟着一块捡了起来。
他不由淡淡笑了声。
李谦则脸色不好,低声问道:“你为何将李善的事告诉了慕慕?”
裴扶墨道:“你放心,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裴幽已经死了。
李谦自然不是觉得江絮清不会不守住秘密,但李善的事到底事关重大,且有关他和佳月的事,他实在不想让多余的人知晓。
“表哥难道想要李善一直躲藏在阴暗之中?”
李谦沉默不语。
裴扶墨意味深长道:“表哥,李善是你的骨肉。这个孩子来的多么艰难,你才是最深知其苦的。”
李谦挺拔的身形不由泄了些力,苦笑道:“你当我不愿让他出来面见世人?只是我如今的身份,还无法保全他,他若出去了,面对的将是无尽的恶意。况且……”
况且他与佳月的私事,实在不好公之于众。
至少在他登基之前,是绝对不可。
裴扶墨说道:“表哥,那个位置,你若是不拼,也会被其他人夺去。”
他一日不登基,李善则会多一分危险。
李谦眉宇拢了一股郁结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