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大夫交代了许多事后,写下了几纸有助调理的药方后便离去了。
裴扶墨撩袍坐到江絮清对面,细细看着她面上的神情,她此时眼眶通红,显然正在压抑着泪水。
他顿时感觉心里被刀割似的疼。
这件事他从没想过要一直瞒下去,只是觉得没必要这么早便告诉她,影响到她心绪。
他们成婚也才两个月不到,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况且,她前世不是也怀了么?说明无法怀子嗣这事并非那般肯定。
只是他没料到,还是被她听到了,甚至是在她完全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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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寒凌居后,安夏见世子和世子夫人一路无话,心下便明了,直接悄无声息退了出去,关紧房门。
屋内轻悠的烛火倒映在墙壁上,江絮清坐在临窗边发愣出神。
从华雅院出来为止,她心绪依旧难平,耳边不断地回响起一句话。
她可能没办法做母亲,无法怀有子嗣了。
一行清泪忍了许久终是落了下来。
裴扶墨站在她身后,望着她轻微颤动的双肩,喉结滚动,便上前将她揽入怀中,笑了声:“又哭鼻子了,我说的话都忘了么?”
江絮清伏在他怀里,强忍着哭腔挤出来一句话:“怎么会是小问题,怎么会是小问题啊。”
她哭得鼻尖红肿了,眼睫濡湿到根本看不清视线,只能凭着直觉将脸埋在他胸膛处,哽咽道:“裴小九,我也有点想做母亲的……”
成婚时,她不止一次幻象过,往后会和裴小九生两个孩子。
男孩像他,长大后做个俊朗的少年将军,女孩像她,她和裴小九定能将女儿宠得无法无天,她想做什么都可以。
裴扶墨拥着她,任由她这样发泄情绪流泪。
便是太清楚她知道自己怀子嗣艰难后会有这样大的反应,他才一直压着没有告诉她,她自小便是如此,倘若一心钻进死胡同里,实在是难以走出来。
大哭了一场后。
许久,江絮清渐渐收了泪水,抬起脸来说道:“我没事了。”
哭也解决不了问题,方才的一时失态只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罢了。
“当真没事了?”裴扶墨指腹擦拭她颊边的泪,问道。
她摇了摇头,“真的没事,况且苗大夫说了,也不是全无可能的。”
一定会没事的,只要好好调养身子就好。
她这样安慰自己。
裴扶墨深深看着她湿润的脸颊,默了片刻,方道:“娇娇,我们还年轻,孩子的事不必着急。”
他这是给她时间好好缓和,江絮清听明白了,瞬间觉得心里的压力也松了不少,轻轻提唇笑了下。
夜里沐浴了后,裴扶墨抱着浑身发软的江絮清回到榻间。
刚洗完了后也他没什么睡意,白日得知裴幽死了的消息后,好似乌云拨开了云雾般,可晚上便又发生这种事,让小姑娘痛哭了许久。
他垂眸,看她将自己整个人都埋进了薄衾内蜷缩一团的模样。
帷帐内还飘散着她身上独有的馨香,与沐浴后的香气缠绕一起,肌肤尚带着诱人的湿润,粉嫩如酥,尽是勾人的气息。
而她仍是浑然不觉,嫌热似的直接将小腿从薄衾内伸出来,漫不经心地搭在他的小腿上,冰凉滑腻的触感这般若即若离的触碰,反而更惹人心头酥痒。
裴扶墨喉结滚动,眸中幽暗愈发浓稠。
终是伸出长指,隔着薄衾戳了戳她温软的脸颊。“装睡?”
“……”
帷帐内诡异地沉默了片刻。
江絮清缓缓从薄衾内露出半张脸,双颊酡红,水眸盈盈地轻语:“睡不着呀,陪我聊聊天好么?”
她趴着身子这样仰着脑袋,伸手将卧坐着的裴扶墨拉下来,可他实在太沉了,拉了半晌都没动静。
她的寝衣本就单薄,夜里洗了后随意的拢了下,这般俯趴的躺姿,从裴扶墨坐着的视角,便能看到大开的领口处下的风景。
暗紫色的小衣紧紧裹了一团,肤色莹白,绵绵起伏,沟渠深深。
那里处是何等景致,没人比裴扶墨更是清楚。
他呼吸不由重了起来,眼神朝下扫了去,果不其然,它也起来了。
裴扶墨艰难地闭了闭眼。
她只想单纯的聊天,可他暂时真没那闲心了。
“好不好嘛,陪我聊一聊,你记性那么好,想必还记着许多我都忘了的事呢。”江絮清还执着地拉着裴扶墨的衣衫下摆,软语吟吟地撒娇。
“……好。”裴扶墨沉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