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了半晌,可她实在是吃不下了。
犹豫又犹豫,江絮清一鼓作气抓着裴扶墨的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杏眼圆怔,故作恼怒:“你摸摸看,它都鼓成什么样了!”
裴扶墨的掌心在她温软的小腹处按摸了片刻,果真绵绵软软还有轻微起伏,与她平时平坦的小腹有鲜明的对比,看来是真吃不下了。
他眼尾微垂,将脸移过去,在她还在生闷气时,便用嘴将她手中的半块莲花酥衔了过来。
裴扶墨极其厌恶甜食,自小便从不碰这些糕点,让他吃一口就跟要了他命似的,不过这半块吃完,他倒是面色坦然,并未动怒。
嘴唇抿了几下,他眉目渐渐松缓,果真不是很甜。
江絮清得意坏了,直接钻到他怀里去,将面颊仰起来,满脸献宝似的,“如何?是不是很好吃?”
裴扶墨慢条斯理地咽下那半块莲花酥,俊朗的眉目蕴着投入车厢内的溶溶阳光,小姑娘还一脸雀跃地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将脸怼到他面前,那张红唇……
他轻微启唇,“不错。”
裴扶墨这样厌恶甜食的人都觉得不错,那定是极好的,江絮清顿时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状,“那我下回还给你做,好不好?”
裴扶墨眼神微黯,淡声道:“先把你最后剩的那点儿吃完再说。”
哪里还剩了?江絮清正想低头去找,面前便忽然一道阴影压了过来,嘴唇感到一种濡湿柔软顺过,又转瞬即逝,仿佛方才那酥麻的触感只是错觉。
裴扶墨伸舌舔了舔红唇,“味道不错。”
江絮清楞了会儿,脸颊微红,小声嘀咕:“方才还说不想吃。”
现在连她唇边的糕点碎屑都抢。
说起来,裴扶墨故作不经意地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学做的糕点?”
许是因这是他两世了才得知的事,心里头还是莫名不快。
江絮清窝在他怀里,听到这个问题,忽然身子都僵硬了,回想起她是如何学会的做糕点,便觉得有点后怕,这事定然不能告诉裴小九。
过了片刻,她才轻声道:“就是前两年,有一次无聊之下找厨子学了而已。”
是吗。
裴扶墨按在她腰侧的手掌心缓缓收紧。
看来,她还有许多是连他都不知情的事。
这种认知,让他心情极其不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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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侯府后,还未踏进玉荣堂,周严便现身,在裴扶墨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他轻轻颔首,转身与云氏和江絮清说自己有紧急公务要处理,也没说什么时辰回,说完便带着周严很快消失了。
云氏见江絮清眼神还看向方才裴扶墨走的方向,笑了笑,说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兴许只是衙署一点要紧事需要他处理。”
江絮清莞尔:“嗯,夫君以公事为重是应该的。”
云氏瞧她那般贴心,比以往要稳重许多,心里更加对怀徵有些不满。
这才刚成婚几天,究竟是什么离不开他的事,刚回府还未落脚就急忙出去了,也就慕慕性子好,才没计较。
云氏摇了摇头,又拉着江絮清聊了许久,一盏茶后才放她回了寒凌居。
刚回寒凌居,安夏诧异问:“夫人,怎么就您一人回来,世子呢?”
“方才来了紧急的公事,他就着急出门了,兴许夜里会回。”
安夏皱眉,这才成婚几天啊,婚假都没收呢,是什么事就忙成这样了,可看见夫人都没有什么意见,她也不好说什么。
江絮清是真的没有多想,裴小九一向在公事上严谨细密,方才看周严着急的样子,想必是有什么必须要他亲自去处理的事。
“安夏,陪我在寒凌居转转吧,也好认认人。”
从现在起寒凌居的女主人是她了,她不再与从前那般是客人,多少也该为她和裴扶墨今后一直居住的地方更多了解。
寒凌居内的仆从不多,仅仅一些洒扫的仆妇,看外院的小厮,及一些负责其他活计的侍女,正房卧室倒是没有一个侍女,裴扶墨不太喜欢有人伺候,更不喜陌生人近身,所以就没有贴身伺候的侍女了。
实则寒凌居她也极其熟悉了,幼时更是没少来,但这次到底是换了身份。
江絮清转了一圈,寒凌居的下人一一都上前见了一面,这才挥挥手让下人自己忙去了。
趁着四下无人了,江絮清领着安夏朝寒凌居的后院方向去,小声道:“安夏,带上工具,陪我去后院看看。”
实则有件事藏在她心里许久了。
前世在牢房中,裴扶墨告诉了她两个机密,其中一个便是在他寒凌居的后院的古槐树下,埋了他在北疆行军三年留给她的宝物。
可惜当时她只一心想要将裴扶墨救出来,那树下的东西还未来得及去挖,便已经死了。
如今是难得的机会,她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藏了什么好东西留给她的。
安夏见江絮清这般小心翼翼,一直左顾右盼的,忍不住笑道:“夫人,您这么紧张做什么呀?不就是挖树底下的东西吗?”
“嘘——”江絮清急忙按住安夏的嘴,小声道:“这里是裴小九的地盘,谁知附近有没有他的人,若是让他的人看见了还得了。”
这世裴小九还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她,倘若被他知晓她知道这个秘密,他定会多疑猜测她是如何知道的。
安夏不明白为何不敢让世子知道,但夫人的话她向来唯命是从,连忙点头为她保密了。
四处探了下,确认这后院的确没有一个下人后,江絮清这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