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之下

衣冠之下 第41节(1 / 2)

梁颂又点开那视频,放大瞧了一眼,平心而论,这诡计多端的绿茶男基因是真不赖,条件也没得说,唐蕴要真跟他处上了是不亏,但就怕这小子居心叵测,把唐蕴耍得团团转。

虽然在表面看来,唐蕴这个人理性又洒脱,好像没什么人能够牵制住他,可梁颂是目睹他恋爱全过程的人,知道他一旦谈起恋爱来,就像f1赛车驶入了赛道,完全刹不住车。

遥想当年,唐蕴刚和那个骨科医生确认关系的当晚,就把俩人合照的剪影设置成背景和屏保,发一些暗戳戳秀恩爱的照片,圈一些要好的朋友去围观沈医生英俊的侧脸,恨不得将俩人的关系昭告天下。

出门在外随时报备行程都是基本操作,唐蕴每天下班回家,要给沈记恩做饭,洗衣服,然后打扫房间——虽然沈记恩也会做饭,但医生工作确实太忙,给唐蕴做饭的机会不多。

遇到沈记恩加班,唐蕴便做好饭菜送去医院,风雨无阻。

但梁颂从来没有在沈记恩的朋友圈动态里看到过唐蕴的身影,有一回,梁颂实在忍不住了,就跟唐蕴提了一嘴,问沈记恩为什么都不发两个人的动态。

唐蕴还很贴心地为对方解释,说沈医生的微信里很多都是客户和领导,恋情被发现的话影响不好,影响升职。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在恋爱的时候,宁可委屈自己也不愿去质疑对方,为另一半的自私找遍理由。

就算两个人意见不合吵架了,最后也一定是唐蕴先一步妥协,道歉哄人。

即便唐蕴对待后面两任对象没有那么疯狂了,但对于那些不合理的要求,也几乎是百依百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纯爱脑——虽然唐蕴自己并不承认。

梁颂后来分析过,这大概率和唐蕴从小缺爱有关,他的父母虽然没有离异,但也和离异差不多了,几乎天天吵架。

唐蕴无比渴望一段稳定长久的恋爱,借此来证明他自己是值得被爱的。

一旦听到对象说他哪里不好,他就会记在心里,时时刻刻进行自我审判,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

他竭尽全力去经营和维护感情,期望对方交出同样赤忱坦荡的真心,但很可惜,遇到的三位都不是什么好鸟。

至于躺在唐蕴身上的这位男绿茶,看起来就更不像是个会安安稳稳过日子的人。

【玩一玩就好了,可别太把他当回事了。】梁颂出于善意提醒了一句。

唐蕴没有回复他。

唐蕴在漆黑又安静的房间里待到凌晨两点——因为怕弄醒匡延赫,他把灯和音乐都关掉了。

中途稍微挪动过两次坐姿,以免血液长期不循环导致自己双腿坏死,后来匡延赫可能觉得枕在他腿上很不舒服,便睡回到枕头上去。

唐蕴替他盖好被子,轻手轻脚地回屋了。

和匡延赫近距离接触的那种兴奋被一起带回房间,唐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匡延赫又躺在了他大腿上,一只手圈住他的腰,高挺的鼻梁抵在他小腹,像在撒娇。

唐蕴心旌荡漾,热得快要爆炸,一只手伸进睡裤里,蜷缩着纾解欲望。可是自从后边被小哑巴用过以后,他的快乐阈值就升高了,现在光是触碰前面已经很难满足他了。

他学着小哑巴之前帮他润滑的样子,一点点探入,可是不知道是因为手指不够长,还是不够灵活的缘故,总找不到那个可以让他醉生梦死的地方。

换了个姿势又反复尝试几次,还是不行,唐蕴烦躁地放弃了这个念头,吃了两片褪黑素强制大脑关机。

隔天,匡延赫洗干净脸,神清气爽地敲开唐蕴的房门,面对的是一张睡眼惺忪的面孔。

“你没睡好啊?”

唐蕴揉着眼睛,声音沙哑:“有点认床。”

匡延赫说:“那要不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先去点个早饭。”

“不用了。”唐蕴拿出最专业的服务态度,笑了笑说,“我洗把脸就好了。”

驱车一个多小时,俩人抵达曹萌萌的住所,是一个商住两用的高密度楼盘,俗称单身公寓,看外观像是二十年前的建筑风格,车子刚开进小区,唐蕴便闻到了一股破败腐烂的酸臭味,像是垃圾处理车的味道。

他赶紧把车窗关上了。

老小区没有固定停车位,都是靠边随便停,好在是白天,公寓里的人大多都去上班了,空位还很多。匡延赫很帅气地一把倒车入库。

唐蕴下车,发现那股怪味始终弥漫在四周,匡延赫递给他一个口罩说:“要不要?”

“谢天谢地。”唐蕴问,“你还有吗?”

“嗯。”匡延赫又从车里摸出一个戴上,口罩左上角印有可爱的卡通图案,是一只小熊在比心。

唐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在比心的小兔子,很显然,这是情侣款口罩。

这么卡通的口罩,一点也不符合匡延赫日常的审美。

难道说……匡延赫已经有恋爱对象了吗?这是他的男友帮他买的?难怪那天他想要帮匡延赫检查身体,匡延赫表现得那么抗拒……

像是被人抽了一鞭子,唐蕴的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他跟在匡延赫的后面,每一步都走得失魂落魄。

“你怎么了?”匡延赫回过头看着他,放慢了一点脚步,“天太热了?还是昨晚没睡好?”

唐蕴摇摇头,他很迫切地想要知道匡延赫是不是偷摸谈恋爱了,可又无比惧怕知道真相。

至于为什么会惧怕,还得怪昨晚袒胸露乳的匡延赫,为他制造了不切实际的希望。

阳光炙烤着他的后背,每一秒都是焦灼,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对着手中口罩说:“这个口罩是你的吗?感觉不像是你平时的风格。”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匡延赫坦白道,“我在闫楚办公桌上偷的。你别告诉她啊,她一直以为是销售主管拿的。”

唐蕴扑哧乐了,方才的忧伤旖旎瞬间消散,用力点点头:“好!”

小梨涡在唐蕴嘴角悬了很久,匡延赫实在搞不懂他的情绪为何如此变幻莫测。

“你又在笑什么?”

唐蕴把兔子口罩戴上,压了压鼻梁处:“就是觉得你有时候讲话还蛮可爱的。”

匡延赫说:“我之前上心理学的课程时,听过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