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酒酒道:“梁公公,怎的将院使和院判大人都请了过来?按照规矩,再请两名太医为本宫请脉,互相确认后,记下脉案收档即可。”
梁九功殷勤笑道:“贵妃娘娘掌管宫务,宫中规矩记得实在熟悉。依照规矩,确实如娘娘您所说。但规矩再大,大不过皇上对您的关心啊。皇上听到您有喜的消息后,是又开心,又担心。”
宜妃看着梁九功这奴才,代他主子,对着阮酒酒百般献殷勤,嗑了粒瓜子,顺便撇撇嘴。
“瞧他殷勤着。是皇上借着他的口,向玛琭献殷勤呢。”宜妃跟宣妃咬耳朵道。
“狡诈!”宣妃认同的用力点点头。
“呵,男人!”宜妃也轻蔑道。
阮酒酒一记眼神望过去,她耳朵灵,宜妃、宣妃声音克制的再小,她也能听清。
收敛着点,都是皇上的人在这儿。
宜妃大大方方的,向阮酒酒抛了个媚眼。不再拉着宣妃,偷偷骂狗男人。
梁九功暗暗擦了把汗,他是没听清宜妃娘娘和宣妃娘娘说什么。
但是,揣摩康熙心思多年的本能,让他知道,那两位主子说的肯定不是好话。
皇上实在任性啊。
耐心等上一等,德贵妃娘娘下午回永和宫后,再遣太医过去多好。
院使和右院判亲自过来,阮酒酒经由宜妃同意后,让人端来两个绣凳,请他们坐下。
太医院两名最高官员,互相谦让后,还是右院判先给阮酒酒把脉,再由院使压阵。
阮酒酒心知自己的身体,在梨花瓣的调养之下,没有留下任何病灶。健康的不能再健康。
她心头稳稳的,将手腕搭在脉枕上,受了康熙的好意。
原以为是个难差事,没想到只是多走一趟。
院使和右院判满面喜色道:“德贵妃娘娘身子骨着实健康,无需臣等开药养胎。一切照常就好,饮食还是依照以前您孕中饮食的宜忌来就行。”
阮酒酒听出这两位的话外之音。
不是身子骨着实健康,是着实健壮。
只是对着阮酒酒纤瘦如杨柳般的身姿,太医们说不出这样的话。
“托太医院的福,陈太医给本宫开的调养方子,很是不错。”阮酒酒道。
“院使、院判大人,您二位既然来了,不知可否为宜妃再诊一诊脉。您二位医术高深,宜妃年前染了风寒,病了好些天,才堪堪缓过来。但表面看着好,未必里子也好全了。借这次您二位来了,还请看一看,本宫也好放心。”阮酒酒道。
宜妃感动的看向阮酒酒,她坚强道:“本宫没事。区区风寒罢了。”
可不是区区风寒的事儿。风寒也是能带走人命的。
宫里大部分太医,在治病的时候,动不动就让人饿一饿。
还是给康熙看病的院使和院判,更靠谱些。
右院判笑了笑:“不费什么事,为娘娘们请脉,本就是臣等份内之责。宜妃娘娘还请将手搭在脉枕上。”
至于院使,除非右院判搞不定,否则他是不会出手的。
能得右院判诊脉,已是意外之喜。
宜妃要求没那么多,她也不觉得自己身子哪里不好。
这一搭脉,还真看出了些小毛病。
右院判和院使商量一二后,拿出纸笔,龙飞凤舞的写下一些饮食宜忌,和一副养身方子。
“宜妃娘娘年前的风寒,确实让身子亏损了些。病根也不算完全拔除,只是看起来被压制住了,实则身体还虚着。臣写了个方子,您派人抓药去,吃上五天,就能好全了。”右院判道。
宜妃没料到,真让阮酒酒说中了。
于是,她愈发的感激阮酒酒。
请人的康熙,办事的右院判,则被宜妃不记在心上。
宜妃硬是拦着阮酒酒,自己出了双份赏银,给院使、右院判,也给了梁九功一份。
“我借了你的光,得院判诊脉。这赏赐的银钱,一定要我来出。你若是不让我出,便是不拿我当姐妹,还想着让我欠你人情。”宜妃道。
阮酒酒能如何。自然是顺了宜妃的意。
有了太医院最高医术的作保,阮酒酒终于不用被姐妹们当作易碎的瓷器,小心翼翼的保护着。
郭贵人忙完了宴席,换了一身衣裳后,重新回来。
宜妃挽着郭贵人的胳膊,撒娇的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全部和她说了一遍。
郭贵人心惊不已,她双手合十,连声念着”阿弥陀佛”。
“玛琭,多亏有你,请了院判给纳兰珠诊脉。若不然,不知会有什么后果呢。”郭贵人道。
“后果倒也不太会有。至多小毛病积着积着,人到老了难受些。姐姐,您可别自己吓自己。”宜妃安慰着郭贵人道。
“当然,能健健康康的,我肯定不想身上拖着病。病中的时候,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动的,浑身酸痛,实在折磨人。”宜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