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着哄着,自己也绷不住了,用手背挡着眼睛,呜呜咽咽地跟着哭起来。
谁会不想家呢?她也很想家很想爸爸妈妈,自己重生回来,就当是重生吧,冷静下来后的反应就是想见见记忆中好几年未曾再见的家人。如果不是自己心中对薄寒川有愧再加上佟清的拜访解了她一部分思念,她早就开始闹了。
母女二人遥遥相隔一同哭得伤怀,赵姨看了也深受感染,把纸巾盒挪近了些,又抽了几张轻轻按在时溪午脸上,女孩抽噎着道谢接过,努力平复情绪。
那边镜头里也闯入了一只纤细白嫩的胳膊,看着像女人的。时溪午被泪花糊了眼睛,脑子也乱了,竟没辨认出来那腕上的和田玉镶金竹节手链是谁的。
妈妈强烈的情绪感染了她,时溪午一心想着先把对方安抚下来,提前打了满腹的草稿脱口而出:“妈你别哭了,这段时间我都在金扇那儿住着,前些日子有人联系我说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为爸爸翻案帮上忙的地方,我就找去外地与他碰面去了,所以没来及接你出院……”话音未落,屏幕里多出一个人影。
没曾想被她当作借口搪塞家人的主人公这会儿就坐在妈妈身旁,金扇怕时溪午继续说下去要被她亲妈戳穿的地方更多了,未免酿成大祸,身为死党,那必然得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于是金扇急忙把脸往镜头前一靠,朝她憨笑着打断了她的发言。
意思要她别骗了,人家已经找上门来,瞒不住了。
时隔太久,时溪午乍一看到好友那张娇俏秀美的脸竟是有些恍惚,愣怔了一瞬,却见对方嘴角上扬的弧度牵强且傻,似是有无形的冷汗滴滴滑落,漂亮清丽的脸蛋上因着努力的尬笑而绽放出朴实的光芒,蹙眉瞪眼,正疯狂朝自己使着眼色。
时溪午接收了对方传递的信号,当即反应过来,闭了嘴免得越描越黑,吸了吸鼻子,乖巧端坐听候发落。
孩子她爸那边的情况好了不少,光靠他们自家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是办不成这么大的事的。梁玉洁康复之后也陆陆续续收到了些关于案子的消息,其中好转自是有人在四处走动。她病倒了,其余的兄弟姐妹自顾不暇,能这么不遗余力为他们奔波的便只剩下自己的亲女儿了。
薄寒川的功劳在母亲一番计较下全落在了时溪午头上,但他俩一个是从小浸淫权术,在一众豪门继承人中脱颖而出毫无疑问坐稳交椅的商界奇才,一个是被当做掌上明珠,不谙世事娇宠长大的深闺大小姐,在人情往来、商业互博、机密调查等各方面都差得远了,薄寒川那些手段,时溪午不会,学也学不来,偏偏在母亲眼里她做到了,只以为女儿在外面肯定受了不少委屈、吃了许多苦头,到处跑通关系、低声下气求了好多人才办好的。
梁玉洁没说得这么直白,但断断续续的哀思忧虑和叮嘱告诫拼凑起来时溪午也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当下有些哽住,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对声泪俱下的母亲揭露真相——
其实她真没做什么,她就联系了一下薄寒川,提了提家里的情况,礼貌询问他可不可以帮帮忙,如果麻烦就算了,然后那边回复见面聊,她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