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意外的,时溪午被限制了人身自由。拘囿在斯塔庄园这一方天地里,逃不出去,走不出来。
即便她和薄寒川已有了肉体之实,关系亲密到足以用爱人相称。闲暇时隔着庭院玻璃窗默契相望,夜里柔情蜜意枕臂相拥而眠。举手投足间亲昵的小动作过分自然,无论何时都有好好接过他每一次难以自持的亲吻。
他们明明不久之前还在互相折磨,现在却能抵足同被而眠。时溪午自认在目前这情景下做得已经足够,可男人对她的忠实依旧存疑。
对她的关怀总是发乎情止乎礼极具试探感,笑着看她时嘴角弧度存留苦涩,撩拨她发丝指尖难抑细微颤动。他在射击方面天赋极佳,心绪坚韧擅长自控,唯有面对她时才会动摇。
他越是这样小心翼翼,时溪午心里就越发愧疚。
斯塔庄园像一个巨大的密闭的空壳,限制了她的行为,困住了她的自由。她每天能做的事有限,薄寒川又忙,只能静默地等待白日独处的时间缓缓流逝,夜晚携她的伴侣一同到来。
这样下去,她所有的计划都没办法推动下去。
可她也无能为力。身体不好,间歇性头痛,忍着不胡思乱想生气就费了好大功夫,想转移注意力可家里空空如也,做什么都没劲,像失了颜色的花,整日郁郁寡欢。
薄寒川当然注意到了她的反常——不闹脾气了,但情绪依旧不稳定,脸上的愁绪化不开,见了他露出的笑容也很勉强。
她的家事的确不容她没心没肺的嬉笑,正是紧要关头,忧心些也正常。可那孱弱的身子骨看起来不像是能承受打击的,就怕一个不注意她想不开,给自己绕进死胡同里,彻底出不来了。
可是他不敢放她走。
怕她又跑,再也不回来。
没有什么值得她开心的事。
最近比较重大的变故就是他终于抱得美人归——名义上是这样的。
但是他觉得这纯粹是自己趁人之危逼来的,并不认为一夜柔情,能让那个娇矜自持的女人突然变了心思,陡然开窍似的爱上他了。
他也算有自知之明,那夜中了药的她虽然不甚清醒,却也忍不住掐着他骂了好几次。在这方面他完全是个毛头小子第一回,自觉意志力不错,以为一切都能控制,结果真上手就开始犯糊涂,失了理智,一发不可收拾。没轻没重,也不懂安慰,陌生的极致快感诱惑无边,光顾着自己爽了,全然没把她的诉求放在心上。没办法,床榻之上受了委屈的美人声音细弱天生带娇,训他“混账”的样子反倒愈发惹人怜爱,把她弄痛,浑身都是印子,底下也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