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穿好白色,那对女人而言真是一大利器。
哪怕是她这样在外界声名狼藉的疯婆子,穿上这样仙气飘飘的轻柔小裙子,也会显得温婉可亲,柔美欲极。
时溪午放下挽着的发髻,柔顺秀发倾泻而下,铺满她的背,垂落在她胸口,轻扫过她细腻的颊边。
她低敛着眉眼,红唇抿起,白嫩的手从花瓣似的袖口穿出,五指纤细若柔荑,甲床粉嫩,迟疑着搭在门把手上。微一颔首,几根发丝从耳畔滑下,虚掩住她流畅的下颌。
美人剪影。薄寒川看着这样的场面,觉得她这是把手放在了自己心上撩拨。
几经踌躇,时溪午还是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板,扣动把手,就义般走了出去。
薄寒川反应过来,连忙切换视角,追逐着她的脚步。
二楼没有人,她从旋转的楼梯下来,发现底下的侍者也不多。
她呆呆的站在最后一阶台阶上,脸色有些茫然。
现实中她是二十叁天没有出过房门,记忆里却是离开这儿将近六年。
一切都显得陌生又熟悉。
她尝试着挪动脚步,腿脚却似有千斤重,叫她寸步难行。
她被困在这最后一阶台阶上,不敢落地。
画地为牢,以自身为界限,分割开来两个世界。
时溪午像一只初入社会的新生幼兽,充满了不安与局促。
看着她惶恐迷茫的样子,薄寒川不禁皱眉反思。
把她关在房间里,冷落了她二十多天,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还是赵姨先发现的她。
薄寒川走之前吩咐她今天给佣人们放个假,做完午饭就送走,不要留太多人。
所以原本就安静的庄园今日更是寂寥。
赵姨是薄寒川从帝都本家带过来的,照顾他们薄家人有十年之久,能力没得说,也很会看眼色。
所以哪怕时溪午跟个疯子一样大吵大闹,搅得家里天翻地覆、乌烟瘴气,和那些厌恶、害怕她的佣人们不一样,赵姨依旧平心静气的照顾她。
她深知时溪午对薄少的重要性,哪怕她和从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但只要薄少不松口,她就不敢亏待了她。
于是她走到楼梯前,朝她微鞠一躬,语气平淡:“时小姐,您现在要进餐吗?”
时溪午正在四处游神,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的要拒绝,肚子却传来一阵抽痛,硬是把她的话堵了回去。
持久激烈的体力战,耗光了她全部精力,但因为一直提着一口气所以未能发觉。如今碰到熟悉之人,情绪骤然松懈下来,这才知道自己已经饿极。
她红着脸点了点头,听从赵姨的吩咐,乖乖坐在餐厅里,等着温好的饭菜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