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眸光微闪,想要凝神继续听下去,腹中却忽然又是一番激痛。“呃,我……”他忍不住低吟出声,只觉下体一阵凉意。
“云淡,我……”
“破水了,现在快用力!”眼看着夹杂着血丝的液体从云淡体内漫出了一床,那三王妃及时大喊出声。
云淡被腹内愈发明显向下的拉扯纠缠拽走了所有意识,一时只能顺着剧痛的走势,难以自持地挺动着腰肢,向下用力娩着。
危漠崖见他五官都痛得扭曲了,身子不住向下滑落,忙又将他抱起一些,细碎亲吻不断落在他脸颊和额角,好声好气地哄着:“快了,快生出来了……我陪着你,很快就好了……”
破水了之后,孩子便下来得很快,云淡便是忍耐力再强,到了此时也是忍无可忍了,拽着危漠崖的手掌,呻吟声断断续续的,脸庞倒是湿漉漉的花了一片,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危漠崖感觉得到他在不断地向下用着力,心里虽着急,但也只能东拉西扯地轻声哄着:“快了,快出来了……想好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了吗?不如跟你姓吧?嗯?”
云淡憋着一口气正努力使着劲,闻言也只能摇摇头,根本答不了话。
好在这孩子尚算听话,云淡练武之人的体格也强健,几番用力下来,胎头已在穴口隐隐可见,但三王妃看着那随胎儿一同涌出不停的血水,心里略有些慌张。但孩子已快要娩出头部,此时也只能先好生鼓励着,尽快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云淡一听医师们说见到孩子的头了,忙挣扎着坐直些许,又强打起精神,顺着阵痛的节奏向下狠狠挤压了几下,几声难以自持的低吼都埋进了危漠崖的胸膛里,喘息声的尾音都是颤抖着的,听得危漠崖心里极是不忍。
折腾了一夜,已渐渐开始听到雄鸡啼叫,在朝阳即将打破漆黑地升起的那一瞬间,云淡最后嘶吼一声,将胎儿挤出了产道。
“是个女儿!”三王妃欣喜的语气没能持续多久,将孩子接下,略微擦拭了一把小脸,云淡下身却依然是血流如注。
“云淡,听见了吗?女儿,出来了……云淡!”危漠崖顾不上去看一眼刚生下来的孩子,却觉得本绷紧在怀里的云淡身子愈加沉重下去,仿佛失掉了力气一般向后倒着,惊恐地看向同样神色严肃的三王妃。她却扯了不少布匹按在了云淡下身,边施针边焦急道:“里头估计是出血了,别让他睡过去!”
云淡此时已听不清周围的声响,只能大概听到主子在一遍一遍地大声喊着自己的名字,一切却仿佛是山谷中的回音,忽近忽远,飘忽不定。他强撑着眼皮,抬眼望向抱着自己的危漠崖,清晨日出的万道金光发散在他身后,他的目光很是担忧,似乎是在用力地大吼着,可云淡什么也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