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今日面色格外和蔼,走近之后,也不等甜姑说话,直接道:“我已经都听福贵说过了,这次出去,辛苦你了。”
甜姑一怔,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福贵,福贵笑着和她挥了挥手,甜姑也朝他笑了笑。
“赵嬷嬷言重了,都是分内的事,谈不上辛苦。”
赵嬷嬷笑道:“照顾将军和包扎伤口可不是分内的事,总之,这回你有功,我会记下的,咱们城阳军赏罚分明,改明儿会有赏的。”
甜姑听了这话,也不想矫情,于是笑道:“那多谢嬷嬷。”
赵嬷嬷走后,福贵屁颠屁颠过来了:“宋厨娘!”
甜姑看见他,也是一喜:“你来的刚好,我有东西拜托你带回去……”
福贵:“什么东西?”
甜姑看了看周围,小声在福贵耳边说了几句什么,福贵睁大了眼。
很快,甜姑就将昨日给顾显城买的那些东西全都交到了福贵手上,福贵瘦弱单薄,差点儿都拿不稳。
“这、这些都是给大将军的?”
甜姑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因为将军说不许我把钱还回去,那我也不好平白无故拿将军的银子……所以就稍稍买的多了些。”
福贵可不管这么多,他脑海里就听到了几个字而已——
这些可都是小厨娘给将军买的!
哎哟喂。
小厨娘可真贴心!
他家大将军常服就那几套,他劝了多少次让主子多买点买点,大将军就是不放在心上,现在好了,总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来照顾他家主子了!
福贵乐得合不拢嘴,可乐着乐着,不免又想到大将军交给他的那事。
他偷偷看了眼身边的甜姑,思忖片刻,小声问:“宋厨娘……我听说,你来军营,其实是为了寻亲的呀?”
甜姑愣了愣,“您……怎么知道?”
这事她除了给大将军说过,就是给孟邵说过,诚然,告诉孟邵其实也是为了让他死心,不过这事福贵怎么知道的?
福贵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别看咱们城阳军人多,这士兵啊,全都是记录在册的,籍贯、画像还有生辰八字都清清楚楚,这些东西,大将军平日没时间管,都是我帮他留着呐。”
甜姑睁大了眼。
“虽说各军营每个月也会征新兵,但是也需要在我这边上报,所以说,宋厨娘要找什么人,来找我就是。”
甜姑压根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这、这么简单吗……”
福贵笑了:“你以为多复杂呢?只是……”他有些拿不准甜姑的意愿,于是继续试探:“递了丧报的人,多半就是没了,您可能接受?”
甜姑复杂地点了点头,“丧报是三年前就送到家中的,只是婆母不死心,这回来我也想知道一个确切的结果,所以,拜托您了!”
福贵仔细品这话的意思。
她婆母不死心?意思就是她死心了?
一定是这样!
福贵忽然觉得柳暗花明,看来这小厨娘对她那夫君也没有多偏执嘛!福贵觉得自己又可以了,乐呵乐呵的,也不嫌身上的东西沉了,一溜烟就跑回了主帐。
此时,顾显城刚刚与付彦商议完正事,就看见他气喘吁吁地掂着两大包东西回来了。
顾显城淡淡看了他一眼:“你应该和士兵们一起去拉练,太弱。”
福贵顾不上说这个,只是兴奋道:“将军将军!您看这是什么?”
顾显城看都懒得看,走到舆图前:“有话就说。”
福贵叹气,觉得自家主子很难救:“我刚才去宋厨娘那边了。”
顾显城脚步一顿。
“宋厨娘让我把这些东西带回来的。”
顾显城回了头。
“这些可都是她给您买的东西呢!”
顾显城这回,睁大了眼。
福贵笑了,果然,提到宋厨娘就好使。他正屁颠屁颠地打开这些东西,顾显城已经大步走了过来。
“是什么?”
福贵啧了一声,瞧瞧!
多么的迫不及待!
“是布!好多呢!宋厨娘说了,马上入秋了,您应当裁剪两套新衣,故而给您多买了些。还有还有,宋厨娘又说了,这颜色很是衬您,显得您威武、强壮!”
福贵手舞足蹈,兴奋不已,唾沫横飞。
顾显城唇角不住扬起,但瞧他这样,还是楞了一眼过去。
“她当真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