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韵见那人又在扣扳机,但显然里面没货了,他扣了几下都没什么反应。
前路被挡,张尔成只能抱着宋韵,将她往破掉的窗户上拖。
这里是一层,可以将她给送出去。
但窗棂之中还有因为破碎而竖立起来的玻璃条,张尔成看了眼,腾手抱住了宋韵,另一只手去抓那些玻璃条,用力将它们给拽出来,不过三五秒的时间,玻璃条便全部被他给拔出,他修长的手指也因此布满血痕。
那些血触目惊心,当他再去抱宋韵时,血糊了她满身,他仿若没有痛觉,只是紧抿着唇,仍旧有秩序的做这一切。
窗棂上干干净净了,张尔成托住宋韵的臀,将她往上面抱,他开口,声音是如风沙刮过的粗嘎低沉:“从这里爬出去,不要回头。”
窗户并不宽敞,且浴室的窗户都会更高一些,加大了攀爬难度,可宋韵方才已经被折磨得没有力气了,腰窝处的伤此刻更是烧一般疼痛,她爬得艰难,半天也缩不出去。
宋韵奋力的缩爬时,突然感到托住她的力气一松,她忍不住回头去看,见是顾远航捡起了起初绑她的绳子,从后面用力勒住了张尔成的脖子。
张尔成腾出了一只手去抓住绳索,另一只手却还托着宋韵,见她回头,他眉眼一戾,腥红着眼,紧抿的唇都显得百般固执,语气变得极沉而冷,几乎是将字句在齿尖一个一个咬碎,用力地对她说:“爬出去!”
宋韵强迫告诉自己不要去看赶紧爬,可那瞬间脑子却变得极度凌乱,根本不受控制地去看他。
那根粗粗的绳索在不停的勒张尔成,为了不窒息,他用手去挡,方才拔玻璃的血痕伤口,就这么被粗粝的绳索勒过磨过,鲜血汩汩的流淌出来,翻起里面的血肉,绳索都被染成了猩红。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滚落下来,正要反身去继续爬的时候,顾远航却又换了攻击方式,只见他腾出一只手,从张尔成身后伸出来,用力地死死地抠进了他的肩窝处。
“……”宋韵看见木仓伤口在他的指尖崩裂,她甚至能听见他手指入肉搅动血肉的声响,她被惊得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眼泪越淌越多,张尔成那种惨白布满汗水的脸在视线里都变得模糊。
他脖子憋得粗红,肩窝的血流遍了胸口,笔挺的西装遍染鲜红血色,他却只用那双冷厉的眼盯着宋韵,眉目像是被风尘暴刮过一般,带来濒临死亡的危险,却也如被风尘暴席卷过后的地方一样,只有满片的荒芜和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