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准备四下溃逃,乱作一团时,狂风骤起。
寂夜狂风,吹起血光万千,扫过横尸遍地。整座雷府在顷刻间,夷为一处乱葬岗。数不清的冤魂,目眦欲裂地瞪着不甘的眼,歪斜一地。
雷府,没了。
一夜之间。
高挂在寂夜中的明月,被血雾晕染,柔光带血,惊悚骇怖。
一名白衣青年逆光而立,孤独清寒的背影,张扬不羁。他眉宇中的戾气与冷漠,如同深秋的银霜,浓郁到化不开。
沐珩随意扯过一块布,擦过刀刃后,嫌恶地丢开。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如同做了千百遍一般。
他嘴角勾起,望着遍地横尸,随意踏过,如同踩着最卑贱的亡魂。
“连根拔起罢了。”一声寒凉的冷哼,带着不屑和冷漠。
今夜一过,锡兰城不会有人知道是谁杀光整座雷府人,但这日子会被整座城的人铭记在心。
神威盖世的锡兰雷家,一夜间,没了。
另一边。
唐百衣正毫不知情地跟着探路鼠“吱吱”的叫唤声,一路寻找,最终来到一块广袤无边的苗圃旁。
“雷,木,草?”唐百衣在黑夜中眯眼,努力辨识牌上的字迹。
这就是种植雷木草的园子?
这么大!还能被称为是园子?这是一片原吧!
怀中探路鼠越发急躁和烦闷,几下居然挣脱开怀抱,笔直冲向一个隐秘的角落。
“你要造反?信不信晚点我把你捉起来烤了吃掉!”
身后,唐百衣追得气喘吁吁,一路大喊。终于在狂奔很久后,才看到停下脚步不断扒拉地面的探路鼠。
探路鼠激动又兴奋,前肢边扒拉边哆嗦,显然是激动到险些晕厥。
唐百衣望着地面密密麻麻的雷木草犯了难。
这家伙,不会意思是让自己和沐珩一样挖地吧?
沐珩有把刀,还能刨地,但自己有什么?自己什么都没有。
倏地,探路鼠一把将一株深陷在地面泥土里的雷木草扒拉开,激动到浑身发抖地一口咬下。
“嗤——”
如果说世上有什么能阻止一只探路鼠啃宝贝,那么就是捏住它的后颈肉。
唐百衣死死捏住小鼠的后脖子,当仁不让地一把将它拎起,粗暴蛮横毫不温柔。
“干什么干什么!反了天了?”
卑微可怜的探路鼠开始戏精般的拱手又蹬腿,眼泪汪汪搓着爪子。
“门都没有。你啃草皮去!”唐百衣毫不怜惜地把探路鼠随地一放,提起被鼠扒开的那株雷木草仔细观察。
很普通啊。
这株草,有什么别的异样?
耳边,探路鼠吱吱叫的异常可以用疯癫发狂来形容,它激动到原地打转,一刻也停不下来。
“行,估计也是个宝贝,能换不少银子。”唐百衣将那株雷木草随意揣进怀里,一把提着探路鼠命运的后颈肉就离开。
“吱吱!”探路鼠气愤又怨念地使劲挣扎蹬腿,探长脖子,只希望能够到面前人怀里的宝贝!
但是,都是徒劳。
唐百衣提着探路鼠和草直接回了雷府客房,雷府大到离谱,客房位置距离寿宴有很长的距离。
“奇怪,什么味道。”唐百衣随意将探路鼠关进木笼子里,塞进一根篓嫁灵芝的须,又放了一小盅水,就仰头灌下几案上的茶水,准备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