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姑娘,可有想听的小曲。”唇红齿白的俊俏小生,手握折扇恭恭敬敬拢扇做了个揖,斯文知礼,博人好感。
一众红院戏班子小生,纷纷向唐百衣投来目光。
顿时唐百衣脑中只闪过一句话。
这群戏班子里的角儿都可以组团出道!
按照他们的颜值和笔直大长腿,放到现代绝对是吊打一杆男团组合的扛把子啊。
不等唐百衣发呆完,为首的戏院小生已经亮开嗓门,抑扬顿挫的戏腔应和着清风朗月,潇洒倜傥地流泻出。
“今夕何夕,青龙与衣矣!”
尖扬拔高的戏腔,余韵悠长,拖长的尾音缭绕百回不绝。
唐百衣眯着眼,努力抚平手臂激起的一层鸡皮疙瘩,努力后仰着脖子。
耳朵,挺痛的。
现代最近曲子里,特别流行戏腔,想不到自己能有幸在古代近距离聆听一众酣畅淋漓的标准戏腔,按照道理说,当真是耳朵“有福”。
然而唐百衣笑不出来。
为首的小生亮起嗓门起了一个戏调后,身后一众戏角儿纷纷应和,此起彼伏的戏腔,音色高高低低,抑扬顿挫。久久缭绕在月色中,余韵悠长不绝。
唐百衣努力地深吸气,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很有艺术鉴赏力。
但是。
“与之天乎!敢与之地乎唔呜!”高高扬起,近似海豚音的高潮戏腔,让唐百衣跟着一起张大嘴,惊恐到后退一步,一同跟着众人仰起脖子。
自己的脖子,好像被人死死掐住一般,动不了!
心中只冒出一个念头,如果现在有一面玻璃横在自己和这群小生中间,那玻璃一定……会碎裂!四分五裂到碎屑炸开!
这群人就好像仰着脖子很投入地在群魔乱舞,万鬼齐哭。
一众戏院小生看到唐百衣聆听地如此投入,更是卖力献艺起来,恨不得将调再拔高八个度!
就在唐百衣欲哭无泪,想试着婉拒雷家好意,把一群戏班子请出院落时,身边一道残影晃过。
出其不意的一道残影,快如风疾如虹,带着肃杀和怒意。
“轰——”
唐百衣刚把仰起的脖子放下,视线从朗月移到小院里,只听到一片惨绝人寰的凄厉哀嚎。
撕心裂肺的惊恐叫声,如同山林野火般从院落外传来,声浪起此彼伏,夹裹着浓浓的戏腔。
一如既往的抑扬顿挫。
偶尔还带着破音。
唐百衣困惑地扭了扭头,环顾四周,发现那群戏班子小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在原地。
不见了?被丢出去了?
“阿珩?”
院落门口,一个高大的男子身形慢慢逼近,宽肩劲腰,墨发张扬在寂夜中,暗影摇风。
月光洒下,伴着院外声嘶力竭的凄厉嚎叫,沐珩慢慢一步一步走近,面容沉静,眼眸深如幽谭。
“阿珩?这,这不赖我啊。”唐百衣下意识后退一步,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莫非,沐珩也被那阵杀猪海豚音吵到耳朵疼?
沐珩再逼近一步。
唐百衣惶恐地往后看了看,试图再后退,但身后已经是房屋外围,显然是退无可退。
“阿珩,你要干什么。”有些无力的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