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天色不早了,君姑娘早点休息,这里处处都禁足。摄政王不传我们,我们也没办法过去。”
君宁卿对着无边的月色,沉下眉眼,整个人埋没进阴影中,拂袖大步出了偏殿。
翌日。
唐百衣睁开惺忪睡眼,朦朦胧胧看见一大片白光,正面见到一张放大的脸。
好像……是自己?
“师父!”惊喜的呼声,唐百衣一个翻身坐起,利索地检查了一下完好的衣服,准备溜之大吉。
沉柔的嗓音,带着薄薄暗哑,“师父?”
唐百衣一愣,明白过来,这声音是沐珩的。
“阿珩,不,殷大人?”自己虽然被灌入所有记忆,对面前这个人也有了解,但怎么说昨天也是自己和他的初见,有些生分。
沐珩揭下脸上的面具伪装,淡淡瞥了榻边人一眼,看了看她利索要跑路的模样,什么都没说。
唐百衣明白过来。
定然是昨夜君宁卿担心来找自己,然后,被沐珩抓了!
“明人不说暗话。”唐百衣横眉冷竖,正经地抱臂站起,气场大开,寸步不让,“你把他,押到哪里了?”
铿锵有力的话语,当仁不让的气势,让沐珩蹙眉。
唐百衣一把抓过沐珩手中的面具,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脸上。
果然,自己的面具伪装也被他除下。他,从自己跟着舞队进入大殿时,就发现自己和君宁卿戴面具了?但他怎么能那么精准地走到自己面前,认为自己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人?
唐百衣冷冷看了看沐珩胸腹下的白色绑带,沉下脸,上前逼近一步,“殷大人,他在哪。”
君宁卿是自己到这世界后第一个对自己好的人,也是救下自己的人。如果没有君宁卿,自己早就身首异处,尸骨无存。
沐珩筹谋尽天下事,却没有算到那个人会对她这么重要,以至于她居然能当面质问,不让一寸一毫。
“死了。”清冷的嗓音,寒凉无波。
唐百衣整个人浑身颤抖,愤怒,悲戚,绝望,无数负面情绪扑面而来。
“死了?”唐百衣冷笑,不知哪儿鼓起的勇气,一个箭步逼近上前,探手掐住面前人的喉脖。
而沐珩,不偏不让,清冷的眉眼一如既往的沉静,眼睁睁看着那只手抚上他的喉脖,狠狠掐住。
唐百衣一把抽出腰间匕首,“嗤”一下威胁般的划破面前人的脸颊。
沐珩白皙的脸颊被划出一丝线,渗出几滴血。
“殷大人。”唐百衣头皮发麻,额头沁出冷汗,青筋暴起,眼眶赤红一片,“殷大人既然对我有了解,那应该知道,就算我不能从殷大人手中逃脱,但同归于尽,还是可以办到。”
顿了顿,威胁的话语脱口而出。
“殷大人若是不信,尽管试试。尸骨呢!”
唐百衣眯着赤红的眼,弓起背,汗毛一根根炸开。
君宁卿死了?师父死了?
唯一对自己好的师父若是死了,自己定要这个人,跟着陪葬!至于自己……命本来就是师父救的,赤条条来赤条条去。
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有必须想要保护的人。
君宁卿虽然没教过自己太多,但他就像一个安全屏障一样,为自己撑起一处安全温暖的地方。他毒舌,自恋还强迫症,但这些不完美都不妨碍他倾尽所有对自己好。
如果君宁卿死了,那自己,拼尽所有也要为他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