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
唐百衣掀开帘子探出头,看着一路尾随狂奔的酒楼小二们惊得大喊,“师父!快点儿!再快点儿!要被追上了!”
马鞭凌厉地一抽!君宁卿稳稳当当坐在车辕前。
“师父!再快点!再快点啊!”
君宁卿被催得耳朵生茧,一把将车厢里探头探脑的唐百衣提拉出来,将人拽地同他并排坐。
“师父!好晃!好颠啊!我不想被晃下去!”
不知为什么,唐百衣只觉得这霸王餐的场景有点眼熟,又好像不是这么回事。自己更是对马匹有着恐惧,就好像曾经被高头骏马吓唬过受惊过一般。
君宁卿飞起一脚,将求生到胡乱挥舞手臂甚至要抓马尾巴的唐百衣踹回车厢,继续淡定驾起车来。
“嘭!”
唐百衣被踹得撞回车厢,愣的一怔,随即惨呼,“师父!人前你给徒弟又是剥虾又是挑鱼!要是被那些大姑娘们看见师父这么粗暴的一面!呵!”
哼,什么温柔贵公子,什么沐如春风,都是假的!假的!
很快,车后的哄乱怒骂声越来越远,最后渐渐轻到听不见。
唐百衣一把撩起车窗帘子,欣喜若狂,“甩掉了!师父!咱们甩掉了!”
这顿霸王餐,自己终究是吃到了!
免费的豪华大餐!
流泪……
奇怪,为什么好像自己觊觎霸王餐很久了一般。
马车一路往西,不知行了多久,突然停在一处看起来恢宏气派的飞檐楼面前。
金色的牌匾,明晃晃写着“醉局坊”。
“醉局坊?”唐百衣撩开帘子,蹙眉。
“徒弟,进来。”
唐百衣难得看到君宁卿如此熟门熟路地进一处地方,就好像是串门一样熟悉。
“师父,醉局坊是什么地方?这小破城,不会是黑店吧!”唐百衣警惕地看了看黑压压到昏暗的坊里,总觉得这些布置陈设看起来很有问题。
“赌坊。”君宁卿说完,闲庭信步般大步迈进坊里。
唐百衣瞪圆了眼,“赌坊?”很快,反应过来,“师父!不要啊!这种地方,会亏得裤衩子都掉没的!”
嗯,不是裤衩子,是亵裤。横竖君宁卿从来不纠正自己的咬字,这方面他没有强迫症,真好。
很快,唐百衣气势汹汹地将赌坊的坏处掰着手指算了算,换脸般扒拉着君宁卿的衣摆苦苦哀求泪流满面。
“不能进啊!师父!”
师父啊!您可是一个江湖骗子,不懂观星测运的混子国师!您来赌坊不就是活脱脱一只待宰白羊么!自己可不想眼睁睁看着唯一的豪华马车都被赌没。到头来,自己真要落在这穷乡僻壤的小城里过活。
自己想念国师的金饭碗!自己还难得开始想念那些刺杀课程!至少,可以浑水摸鱼,还每天都有好吃的!
“师父!我来!”唐百衣一把揽住作势要落座的君宁卿,吓得胆颤心惊。
老赌鬼什么的,最恐怖了!万一君宁卿一个没收住,把自己这唯一的徒弟给赌掉了怎么办?自己的金饭碗好日子啊,那就是到头了!
“大,小?”
唐百衣看也没看脸上带疤的赌坊恶汉,随口道,“大大大,我赌大!”
“好!”恶汉倒也爽快,“那老子赌小!”
顿时骰钟一揭。
一,二,一,小!
唐百衣只觉得脑中隐隐作痛。什么赌坊霉星,压根不是君宁卿,而是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