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娘一出,不仅仅是老太太,太太愣住,连家丁都惊呆地手一松。
老太太喘气急促,“娘?楠儿?这是怎么回事?赶紧传晗之过来问清楚,怎么又平白多了一个后娘?这晗之怎么和卖糕点的人混在一起。”
言下之意,相当瞧不起在镇上吆喝摆摊位的唐百衣,就算爱吃红糖娘子的糕点,也不代表能平起平坐。阶层就是阶层,她堂堂御家老祖宗的小儿子怎么能同街上卖糕点的穷人搞合在一起?
很快,御晗之被带了进来。
御晗之也吃过那个糕点!
唐百衣将所有希望都压在御晗之身上!
然而。
微红的脸颊!冷峻的御家二爷,双脸明显绯红,不正常!太不正常!
太太捂住愈来愈燥热的小腹猛灌下两口水,指着唐百衣怒喝,“怎么回事!你说二爷来了就能证你清白!但现在呢?你给解释解释!有问题的就是你的糕点!来人,把人送进官府!再宣大夫!”
御晗之一步步走向前,斜睨了一边被七八个壮汉死死摁在地动弹不得的唐百衣,还有一边可怜巴巴抱着唐百衣脖子不肯放手的小娃娃。
“娘。”御晗之恭恭敬敬对着老太太抱拳鞠了一礼,“儿子没有大碍。只是这几日吃了大补人参,加上早上一碗红枣参茶羹,浑身有些热罢了。”
太太不明白为何她的小叔子这样说。
老太太一听小儿子发话,说他身体无碍,也放心下来,“晗之,你真的没事?”
御晗之双脸似乎正常了些,在老太太面前恭敬不少,温言道,“娘,儿子没事。娘和嫂子可是也吃了些大补之物?这冬天刚过,进补可得循序渐进,莫像儿子这般贪嘴。”
一席话说的体贴周到,让老太太心中舒缓了不少,脸色也有些褪红。
太太见着血气方刚的年轻小叔,更是燥热难耐,连连灌下一大壶冷水,才好些。也再没其他更不适的症状,但俊逸挺拔的小叔子就这般晃在面前,让太太心中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老太太探究地看了唐百衣一眼,“儿啊,楠儿为何喊娘?”
萌娃委委屈屈地抱着唐百衣的脖子依旧不肯撒手,生怕面前关心他的大姐姐走掉一般,啜泣道,“奶奶,别杀娘,别杀娘……”
奶声奶气的一句话再普通不过,然而在老太太耳中确实变了味。
怎么!有谁和孙子说过什么!
小小的娃娃听到了什么!
怎么知道那通房的丫鬟根本不是难产致死,而是被御家家法处死了?
御家,只有正房才能诞下嫡长子。若有通房丫鬟怀上,那么只有下药。若通房丫鬟胆大包天悄悄生下,以为能凭借母凭子贵跃上枝头变凤凰,那么下场就是母死子活!
御晗之当年在得知他有儿子时,那通房丫鬟已经被乱棒打死。
这件事,在御晗之心中留下阴影,对无情家法的仇视,以及对御家的不满。这才分家离开。
而这件事,大哥御大没有少推波助澜,想借由这个由头在御家老爷子面前告一状。但事与愿违,老爷子本就患有心疾,在得知这桩事后竟然一口气没提上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