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你倒也不必这样讳莫如深。”
说完,她又补充道:“也算是我运气好,没遇到真有才气的,不然我这半吊子的水平可应付不来。”
慕茹安见她面色如常,心里暗松一口气,也笑道:“真有才气便不会上门‘踢馆’了。”
“那倒也是。”
“对了,我今夜又给你寻了些姿色好的,已叫人给你送上府去了。”
苏窈差点被糕点噎住,连忙去摸食案上的茶杯。
慕茹安丝毫不觉得自己语出惊人,笑容狡黠道:“你说不介意,那我便直说了,你不早与魏京极和离了么?便是不想嫁人了,可后头还有几十年呢,便是养几个男宠在园子里又如何?长公主好几个皇妹可都光明正大养着。”
苏窈喝了茶,总算顺过了气。
慕茹安自打出了京城,没了拘束,行事越发离经叛道,总能时不时给苏窈一个“惊喜”。
譬如上月,苏窈回到园林,却发现站了一排各色各样的美男子,各个高大挺拔,却又衣着清凉,还对她暗送秋波……
她险些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慕茹安见苏窈假装没听见,锲而不舍道:“你放心,我替你挑的可都是些良家子,多是些家境贫寒……”
话音未落,嘴便被糕点堵住了。
苏窈无奈道:“继续看戏吧。”
慕茹安咬了一口,拿着糕点,含糊不清地说了句:“真是暴殄天物啊。”
嘴上这么说,她心里却在想,定是上一批的男人没选好,下回需得选个好的。
阿窈能瞧上一个也好啊。
不过,阿窈连魏京极都能抛的下,若没有他那样的样貌,大概也不能让阿窈心动……
“……要说功在千秋,我认为如今只有太子殿下当得起这个词!”
苏窈与慕茹安同时停下手中动作,朝邻座的人看去。
说话的人看起来很年轻,与他同桌吃酒的几人,脸上也都有几分书生意气,像是哪家学堂出来的弟子。
“太子殿下虽击退夷狄,收复失地,可历朝历代也出过不少这等人物,我觉得,曹公龙鳞台论道,同样功在千秋!”
“非也非也,你说曹公论道,的确有功,更侧重的却是读书人,远比不上太子殿下如今所做之事,他原先只凭一统大周,便可名载青史,如今他准备重修京青运河,我敢说,运河通成那日起,往后数百年,扬州借着内依訾江,外通运河之便,必定富甲天下!便是从我们乌州去京城的时日都能大大缩短!如此一来,沿途各行各业都能兴旺发达。”
几人聊的起兴,慕茹安如今是个生意人,听到这话,眼神登时亮了。
“魏京极竟要重修运河吗?如此一来,从京城到乌州,来返可就方便多了。原先来返要半月,若修通了,七日兴许就能一个来回,得省去不少时间和钱呢。”
苏窈点头:“的确。”
“要说咱们太子殿下真是文武双全,既能上阵杀敌,又有治国之才,只是这样寻不出错的人,于感情一途却是磋磨多多,也着实令人唏嘘。”
“是啊,那位永嘉郡主,据说自小与太子殿下青梅竹马,太子殿下当做妹妹一样疼大的,哪知最后竟成了他的太子妃。”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位永嘉郡主竟与太子殿下和离了!据传还是主动的!”
旁边有人听到了这话,附和道:“就是!这永嘉郡主可真是有眼无珠。”
原本苏窈与慕茹安听的好好的,苏窈猝不及防听到人提起自己,稍怔了怔。
慕茹安放下糕点,便冷笑了一声,正想说话,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
“谁说永嘉郡主有眼无珠的?”
苏窈顺势望去,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坐在离她们约莫五尺远的位置。
这个位置,正好背对着她。
可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从他坐着的高度,瞧出此人定然身量颇高,嗓音也像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那插嘴的人瞧这男子斗笠下一身华服,身旁还跟着两名侍卫,顿时跟个乌龟似的把头缩回去了。
慕茹安也好奇地投去一眼,朝苏窈打趣道:“想不到在这都能见着你的倾慕者,我们家阿窈可真是抢手。”
苏窈又给她喂了一块糕点,“又瞎说。”
这话一落,慕茹安还没来得及回,那斗笠男子便道:“永嘉郡主聪颖温柔,善解人意,便是她要与人和离,也是那人有做的不好之处。”
有人蒙着头小声回了句,“可与她和离的可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又如何?太子殿下难不成就不会犯错,便一定是一位好夫君了?”
这话说的有几分亲近之意,又句句维护,苏窈好奇地看了男子好几眼,脑海里却找不到任何一个能对上的人。
慕茹安更来劲了,“你瞧你瞧,莫不是你这三年在乌州惹下的桃花债吧?”
苏窈想了一想,道:“可我从未与人提过我的家世,身边人也从未叫过我郡主,这人是如何知道的?”
两人说话间,完全没注意到,男子说完这几句,便放下茶杯离开。
等她们说完,想找男子问问时,一回头却不见踪影了。
苏窈道:“人不见了。”
慕茹安左右扫了一圈,“兴许是有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