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世代簪缨,三朝元老之府,又素与名门望族联姻,声威并具, 本家府邸堪比王府。
因未曾送上拜帖,门房却也不敢让苏窈在外等着,边请她往里走,边派人往内通传。
一路雕梁画栋, 富丽堂皇。
盛家大夫人亲自迎了苏窈进去,闲话几句, 又带苏窈往盛华的院子走,“太子妃久未到臣妇这儿来,不若等您与华儿叙旧完了,便在臣妇府上用膳?”
苏窈踟蹰了会儿,回道:“伯母好意,我本不该拒绝,可我此番想与盛华姐姐一道去外头逛逛,不知可能行个方便?”
“自是方便的,华儿整日待在屋子里,不是读书便是做绣活,臣妇都怕她闷坏了。”盛大夫人笑着在垂花门前站定,朝她笑道:“太子妃,华儿的屋子就在眼前了,臣妇知您想与华儿说些话,便不进去了,省得你们拘束。”
苏窈道:“多谢盛伯母带路。”
盛大夫人弯膝行礼:“太子妃客气了。”
盛华的院子后有一处花圃,此时摆了一张竹席,几个丫鬟正聚在一块斗草,青草味混杂阳光暴晒后的味道,衣着华丽的少女坐在一方矮墩上,手里拿着一根绣花针,正对着日色端详绣出的花样。
“盛华姐姐。”
盛华抬手的动作一顿,从绣绷后探出头来,待望见苏窈,她露出笑容,“太子妃。”
丫鬟们忙聚过来向苏窈行礼。
苏窈让她们暂且退下,向盛华走近了,好奇道:“盛华姐姐这是在绣什么?”
盛华掩饰似地往后藏了下,试图囫囵答过去。
“没什么。”
“可我瞧着怎么像是比翼鸟……”
“阿窈!”
苏窈浅浅弯起眸子,“盛华姐姐莫不是好事将近了,竟为秦家公子绣起了比翼鸟,最难消受美人恩,也不知秦公子到底有何好,让我的盛华姐姐这样念着。”
盛华却道:“你今儿是故意来调侃我的?倒叫你抓着我一回。”
苏窈不由得笑了笑,亲亲热热地去挽她胳膊,“姐姐为何不回我前头的问题?伯父伯母不碍着秦公子了?”
这话说完,盛华已经将绣绷放在一旁的席子上。
“我本想这婚事定下来了,再告诉你的,既然你今日来了,我也不瞒着你,再过个几日,秦家的聘礼就该下来了。”
苏窈微怔,手上不自觉用了力。
盛华文气地嘶了一声,“阿窈,怎么了?”
苏窈转头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我那日进宫祈福,遇到了一些事,不知该不该同你讲。”
“何事?”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道:“那日我在折柳巷附近遇到了秦琅,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姑娘,两人手里都拿着药,看起来十分熟络。”
不仅是熟络,在她看来,已有些旁若无人的亲密了。
苏窈的话说的委婉,盛华却好似想到了什么,眼神有一瞬间的空白。
“你可瞧清了,是折柳巷?”
“是,可我不知他们是路过,还是那姑娘的家就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