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稚气的像孩童,引人发笑,荒诞无稽的梦也并不值得深究。
魏京极脸上却不见半点轻慢, 眼皮都不抬一下,“这梦做的倒有几分真。”
他语气平淡无奇,仿佛再正常不过。
苏窈却有一瞬间头皮发麻。
魏京极好像丝毫未察觉自己话里的意思,将她放在榻上, 轻车熟路寻了件肚兜和里衣,丢给她。
“换了。”
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肚兜是藕粉色的, 小巧玲珑,被他在手里一团,丝缎的面料尚留有余温。
苏窈感觉手心被烫了下,连忙叫住他,“我这是汗,不是被雨淋的。”
魏京极一顿,转过半边身子,侧眸瞥她一眼。
“你帮我叫水?”
青年没说什么,走到门外去叫水。
下人去准备后,他想从外合上门,怀里却撞进来一具柔软的身子。
苏窈紧紧抱住他的腰,毛茸茸的脑袋在他的胸膛里,闷声道:“你为何不回主殿睡?你说要将她们留在东宫,是假的罢?可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
其实两人今夜都刻意不提昨日清晨的事。
她一说起这事,魏京极的脸色就冷了几分,轻呵道:“你怎知我不是来真的。”
苏窈身体僵硬片刻,在他怀里抬起头。
夜色里,她的眼睛似乎有些红。
“可你说你对我不止兄妹之情,”苏窈松手,后退了半步,想要看清他的表情,眼眶有些酸,“你答应过我的。”
可惜魏京极整个人似乎都融进了黑夜里,她怎么也看不清他的神情。
周围温度急转直下。
魏京极没有错漏她丝毫表情,声音浸满寒意,面上却无丝毫表情。
“这两年内不纳姬妾,两年后呢?”
苏窈的心像被轻轻扯了一下。
她忽视那点异样滋味,视线在他身上停顿片刻,动了动唇,“两年之后,你要纳谁都好,我不管你,可好?”
话出口的那瞬间,闪电划破天际,有一刹那亮如白昼。
魏京极忽而扬起了唇,心口像是被人活生生撕裂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眼眶微微发热。
良久,他才缓慢道:
“孤的太子妃当真大度。”
……
“太子殿下昨夜还是宿在偏殿,不曾……叫人侍寝。”白露禀告道。
苏窈应了一声,连夜噩梦缠身,她眼下都有了一圈淡淡的乌青。
雪白寝衣将她整个人包裹的窈窕纤瘦。
“太子妃,奴婢瞧着太子殿下应是无意纳妾的,便是要纳,后院那几个女子也只会是最低等的侍妾,太子妃莫要忧心。”
苏窈心里也知,从前那么多世家贵女争先恐后想入东宫,他都没有松口,如今只是几个舞姬,断也入不了他眼。
真正令她担心的是魏京极的态度。
她不知他为何忽然肯收人了,唯一确认的是,他应是在生她的气。
没来由的,苏窈想到了盛华劝她的话——“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你但凡软和些,太子便不会与你置气了。”
她像困在一团迷雾里,干脆死马当活马医,问白露,“你说我生得如何?”
白露一愣。
少女面容生的秾丽娇美,雪肤柔肌,纤腰长腿,哪哪都恰到好处。
遑论常年以牛乳温养大的饱.满之处,轻薄的寝衣也掩不住高翘轮廓,回回与太子殿下行房都留下印记,时深时浅,足见诱人。
白露想岔了,脸上发热,道:“太子妃自是生的极美的,这京中奴婢就没见过比太子妃长得更美的女子,身段也曼妙的很。”
苏窈视线放空,嗯了一声。
“你先退下吧,没我的吩咐不要进来。”
白露应道:“是,奴婢告退。”
伺候的侍女一一退下,苏窈坐在榻上犹豫一会儿,还是从被褥里翻出了那本“鸳鸯宝鉴”。
这本册子是宫里的教习嬷嬷新婚之夜放在喜榻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