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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郦水山庄是长公主的地盘,段凛想去,也得征得她的同意,好在有两日休沐,他离开郡主府后径直去求见长公主。
燕儿走进佛堂,福身道:“殿下,段家二公子求见。”
“何事?”
“他担心郡主的身体,想去山庄看看郡主。”
魏婉点了点头,“倒是个贴心的。你去告诉他,让他明日去山庄,但不能久留,见着人了就走。”
说到底郡主还未出阁,与外男相见是为不妥,可两人的婚事众人已心照不宣,倒是可以开例。
燕儿把原话转述给段凛。
段凛放下心,笑回:“劳姑娘转述,请长公主放心,我与阿窈说几句话就可。”
翌日,嫩绿枝叶被夜雨飘打,清晨起来地面湿漉漉,晶莹水洼顺着不堪重负的叶片滴落。
苏窈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起来时脸颊红润。
她喝了药便在房内写信,前日惊世骇俗的对话言犹在耳,听盛华说魏京极被禁足了,有半月不能出东宫,这恰巧给了她机会,她与段凛的婚事该早早定下才是,最好就在魏京极被禁足的这半月,免得生出变数。
可她毕竟是个姑娘家,苏窈踟蹰许久,将服侍的侍女都打发走了,才开始斟酌字词,准备催一催。
雪白的信纸如雪凝就,她的手腕放在一旁,却比信纸还莹白。
她思忖片刻,落笔。
写的正入神,苏窈没留意门被推开,等她察觉到有人进来时,人已经离她很近,可她也没看一眼,以为是白露,道:“不是让你去和庄子里的厨娘学学做桂花酿么,怎么就回来了?”
脚步声在月洞门前停顿片刻,她余光瞥见一双黑色长靴,包裹住男人流畅笔直的小腿线条。
苏窈一惊,连忙转头,蘸了墨水的笔还拿在手上,一抖,墨色在她胸口晕染开来。
魏京极撩起帘子进来,高大的个子瞬间让整个房间变得逼仄,他视线在她身前短暂停留一下,平淡移开。
“早。”
这句话一出口,他眼看着少女的脸色由红转白,一会儿一个样,霎是精彩。
魏京极看得微怔,苏窈却好像才反应过来,掷下笔,见鬼似的倾身去摸窗栓,才打开半页窗,她眼睛被日头晃了下,转眼口就被人捂住。
“叫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男人轻而易举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擒住她的手腕,这野蛮的动作竟还让他做的熟练非常,矜贵从容。
苏窈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趴在魏京极怀里,腕上,身前,唇上,全是他迫人的温度,她挣都挣不动。
魏京极被她怒瞪的无法,稍松了下手,征询道:“我松开你,我们好好聊聊,可好?”
苏窈没生病力气都远不及他,何况现在,虽不情愿,可还是点了点头。
魏京极松开手,手心在身后微微拢起,少女唇瓣的细嫩触感似还留在掌间。
苏窈还有些鼻塞,说话瓮声瓮气,质问的话听起来也稚气的很,“你不是在关禁闭吗?来我这里做什么?”
“我想起那日说的话,总觉得良心不安。”
“良心不安,那你就不该来寻我。”
魏京极淡淡开口:“那我宁可没良心。”
苏窈的脸迅速红了,不是羞的,而是气的,“从前我心悦你,你变着花样让我死心,如今我如你所愿要嫁人了,你又反悔纠缠,魏京极,你扪心自问,你是真的对我有情,还是只是因为习惯?”
魏京极沉默一瞬。
“我不想你被段凛触碰,也不想同别的女子接触,如果要有人陪我共度一生,我只想和你一起。”他敛下眼眸,语气放软,“不是习惯。”
苏窈不为所动,“魏京极,你该往府上纳些美姬,茹安说男子到了年龄身边若没女人,总会胡思乱想。”
魏京极心口一窒,寒意从四肢蔓延而上。
他声音冷下来,“什么意思?”
“非得要我说清么?”她把头扭过去,只给他留了半张侧脸,忍着羞耻道:“你对我只是有欲而已,你要是有女人,就不会对我产生这样的想法。”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苏窈模仿他那日的话,反问道:“哪个正经的义兄,会梦到和自己的义妹巫山云雨?”
魏京极眼尾浮起血丝,眸底深不可见,彷如深潭。
苏窈知道他动怒了,她原也不想激怒他,可他这不依不饶的架势实在叫她害怕,索性闹开了,叫他以后别再来寻她。
正欲叫他离开,房前忽的传来两道脚步声。
“这里吗?”
这……是段凛的声音!
苏窈微惊,转头朝窗口看去。
魏京极的反应比她迅速的多,几乎是声音响起的那一刻,他就抬手关了窗。
苏窈看不见人,身后忽然扑来一股热浪,她来不及反应,就被抱住腰提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