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北山的生日是七月二十号,彼时跟了他不到一个月的你并不知道,他也没有主动跟你说明,只是问你要不要跟他一起出去吃饭。你猜想还有别人,于是说我不去了,想在家可以吗。董北山摸摸你的脸说当然可以,待会儿我让人给你送菜过来。
晚上饭店果然送来了一桌子菜和一块蛋糕。
董北山不欲张扬,说了几遍让他们低调些。但本命年三十六岁的生日,再低调也有限,总不能说出去让人觉得董北山坍台了,那也太不像话,很多时候面子是做给别人看的,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家酒店清了场,宴会厅开了八桌,里面的包间董北山和嫡系单独一桌。
给你送过去的菜是董北山在桌上当着众人的面吩咐服务员的,冷热咸鲜招牌点心十几道,又有一例西洋参淮山炖乳鸽汤很好,也叫他们做了送过去。这一切并没避人,所以众人都知道新宠是个什么地位了,单看大哥容光焕发志得意满,也多少能猜出来新人很得脸,说不准就要风光蛮久。于是桌上提的第一杯酒是祝大哥事业龙腾,第二杯是身体健康,第三杯就开始心照不宣恭贺新人在侧,董哥夜夜新郎。
董北山来者不拒,满饮几杯。他的酒量是很好的。
满桌都是嫡系自然说一些亲密话。坐在董北山左手边的是傅煜然,他是十几岁时就跟着董北山一起混出来的兄弟,两人年庚一样,又同在一处长大,他是董北山最信任倚重,可以托付交心的人。傅煜然吃了两口,手里拿着筷子,只看着董北山,也不说话,脸上笑吟吟的。
董北山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斜他一眼自己面不改色地吃饭:“怎么的?”
傅煜然得了一句,就往下说:“我越看董哥越觉着年轻啊,几天不见瞅着也不像36的,像24的。什么秘方滋补出来的啊,给兄弟上上课。”
“楠哥这点儿事儿还不知道吗,这不是董哥有人了吗。”旁边有人捧着聊。
傅煜然做一副恍然大悟状:“你看,我就没想到,还得是小姑娘好使啊,我们这老梆子都不行。”就有人好奇多打听几句。傅煜然是得过董北山默许的,几句话把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没说。就说是个大学生,长得好看又有文化,是金家太太的堂妹。
傅煜然戏谑:“叫董哥出来按脚现在都得请男技师,女的董哥不来。”
众人哄笑。
董北山倒不接茬,也不阻止,就听着笑。众人心里更有数了,只怕大哥对人是极其满意才这么矜持,要是换先前的几个这么开玩笑,恐怕早皱眉让他们闭嘴了。
有心细者多多追问一句:“金家,哪个金家?”
傅煜然没正面回答:“哦,年前在大连港那儿看着姚哥的货来着。”听话听音,就知道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不过二流三流。
傅煜然又说:“你看金家平时离得远,没想到不声不响还办成一件好事儿。”他笑吟吟地扫了桌上一圈人的脸,“这就是命啊。”
那天金颂张罗的饭局里不仅有傅煜然在,陪坐在侧的客人里,甚至也有几个在之前就探过口风,想把相熟的女孩子送过来。而散席后董北山带着陈妤上车,傅煜然只是拍了拍那几家人的肩膀,随后也钻进轿车扬长而去。
不言而喻。
于明义听罢尴尬赔笑,他正好就是被敲打的那个人,身为善仁集团公关部经理,人称活泥鳅的他,自诩要为大哥分忧。可是他挑选出来的庸脂俗粉,不说能入董北山的眼,就连能打动傅煜然出头牵线,让董北山见一面的都没有。傅煜然早就私下叫停了于明义的选美之举,骂道,“别拿你喜欢的那些往大哥身上套。”
借着一个女孩,金家一下就从二流挤到了比较核心的位置。盘子一共这么大,多了人进来势必会引起倾轧。董北山并不在乎,此时他正低头看着手机,给你挑了一款耳坠。
刚才有人提起,他才想起你是没有耳洞的。董北山想着带你去打了,然后给你戴上这款耳坠,很好看,满钻红宝石,水滴形状的,要价八十几万。
一来这是收房开脸的规矩,二来是送个贵物给小情傍身,三来则是董北山的私心。
他想想你带着红宝石耳坠轻轻低头的样子就觉得期待。
和你盈盈可握的小奶子上的尖儿一样。
诱人,又带着娇羞的红。
“行了。老傅啊,就是老惦记别人家的事儿,就不知道操心自己家的事儿,一天天的。”董北山撂开手机。
这话轻飘飘,也就是给傅煜然紧紧弦儿。傅煜然闻弦歌而知雅意,转了话题,酒杯也放下了,拿着筷子夹菜。
傅煜然的无名指上戴着戒指,和离婚多年的董北山最近刚收房娇俏新人不一样,满城里都知道他傅煜然楠二爷,是有婚约有家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