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吗?总感觉这种好日子像走独木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下去了。”舍迦无奈。
“你就是太胆小,没听说过一句话叫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吗?给你你就收着,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呢。”流景继续安抚。
舍迦:“……您在天界也是如此?”
“我倒是想,舟明也不给我机会呀,你知道的,他那小子看着好说话,可实际上最是古板,对贪赃枉法之类的事深恶痛绝,”流景说着话,察觉到又有人来,便随口问一句,“你也是来随礼的?”
“随什么礼?”舟明的声音响起。
流景一顿,淡定打招呼:“舟明仙君,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说我古板的时候。”舟明笑得如沐春风。
舍迦求助地看向流景。
流景:“你就说我说得对不对吧。”
舍迦:“……”
舟明也不生气,看到院里有滋养神魂四方鼓后,将袖子里的小姑娘掏了出来,半梦半醒的小姑娘察觉到温热的灵力,当即在鼓面上翻个身继续睡了。
“令堂应该不介意将这东西送我吧?”舟明温和地问舍迦。
舍迦:“……您喜欢尽管拿去。”
舟明笑笑,又问流景:”堂而皇之聊天界的事,就不怕被人听到?”
“我设了结界,不会被人听到,”流景说完对上舟明的笑眼,又挑眉补充一句,“自己人除外。”
“这次害你沦落至此的,好像也是自己人。”舟明说的是她被暗杀的事。
流景:“……舟明仙君我错了,我们以后再也不乱说话了。”
舟明这才满意。
“你专程过来,不会就是为了教训我几句吧?”流景问。
舟明摸摸睡熟的小月亮,抬眸:“你是不是打算去三界会谈?”
“嗯,你要一起去?”流景反问。
“原计划是要陪你一起去的,但如今去不了了,”舟明脸上的笑意淡去,“阿齐最近越来越能睡,时常一整日都不清醒,我得尽快炼制出可以聚气凝神的丹药,好帮她再拖一段时间。”
流景动容:“非寂不是给了你可以修养神魂的法器吗?”
“阿齐是心碎而亡,再好的法器也效果有限,多想些法子总是好的。”舟明垂着眼眸,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小月亮头发,小月亮不甘其扰哦,抱着他的手指继续睡。
他笑了笑,抬头看向流景:“我打算试试用心头血炼丹。”
舍迦惊愕抬头。
心头血是一身之精华,动之轻则元气大伤重则修为倒退,而炼丹所需要的分量,绝不是一滴两滴这么简单,他随口的一句话,却有赌上性命的意思。
伤患可治,心病难医,小月亮死前的痛苦与绝望,注定她碎裂的神魂只有一条不归路,舟明仙君哪怕耗尽心血,只怕也救不了他。
“仙尊。”舍迦眉头紧皱,习惯性地看向流景,想让她劝劝舟明。
舟明也看过来,大有看她怎么说的意思。
流景叹息一声:“你悠着点,小月亮不能没有你。”
“放心,我有分寸。”舟明见她没有反对,脸上笑意更深。
天界如今被叛军占领,这俩人却一个比一个任性,舍迦作为连个官衔都没有的小卧底,已经彻底没招了,索性眼不见心不烦,找个理由便离开了。
他一走,院子里顿时清净不少,舟明掏出一张手帕给小月亮盖上,这才对流景道:“有一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
“什么事?”流景掏出一把瓜子。
舟明扫了她一眼:“正经点。”
流景正经地嗑瓜子:“你说。”
“……你既然进过帝君的识海,就该知道他关于你的记忆是一片模糊吧。”舟明看着她的眼睛问。
流景颔首:“的确是一片模糊,而且关于我的记忆很少,估计是不在意,也可能是恨极了,不想留任何关于我的记忆。”
舟明:“最近,他关于你的记忆不再模糊。”
流景一顿。
“不仅不模糊了,还想起许多细节,”舟明停顿片刻,看着她的眼睛道,“他还说过,偶尔想起你时,心口会疼。”
流景怔怔与他对视。
许久,舟明凝重道:“我其实有一个猜测……”
“是不是因为我跟他合修太频繁了?”流景郑重推测。
舟明:“……什么?”
“你也知道,他体内有我的东西,我与他太频繁地接触,或许会有些影响,”流景心有余悸,“幸好我的容貌长成之后与少年时期不同,否则早被他弄死了。”
舟明无言片刻,道:“其实我的猜测是,他可能长出了新的情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