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能信任对方到什么程度呢?
比如伽利尤,比如可爱的弟弟,尤利伽啊,到了最后,你的计画,会不会反而是由你亲自打破的呢?
又或者,他们能信任你到什么时候呢?
善意的谎言,隐藏的真心,诡譎的计谋.…..抱着是为了对方好的信念使之对立,接着在过程中逐渐发现不为人知的秘密......还能坚持到最后吗?
噗!
「呵、呵呵!」
眼前苍白而清俊的脸孔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不明意味的笑声伴随着冰冷而奇异、有趣的眼神只在他身上转一眼后便不再停留。
感到领子一松,伉儷微笑的自己退后几步,将身上的浴袍整理好。
阴影不会这么简单的就倒,瞧他之前装模作样的样子,铁定早有留了一手。再来是那个天使,虽然很配合,但多半是有自己的主意。
不过,阴影是打算用地狱天使的样子去做什么事呢……那么有耐心,又装模作样了这么久……
难不成,他是要用地狱天使的样子迎接末代的阿修罗王……!?
不对啊……
啦!
突如其来的一响,如同机械般的女童音,尾音上扬的轻松语调在此时透着几分诡异,又似乎根本没有这个声音。
啦!
又是隐约的一声,这一次是下沉了些。
一时之间,伉儷觉得脑子昏昏沉沉了起来,沉重的眼皮禁不住的就要闔上。
很想睡。
「你们两个都挤在我房间做什么?」
因失血过多又重伤未癒,加上适才粗暴的举动,冰嵴凌才站了一会便觉得吃不消,头重脚轻的,不得不将背靠上墙,强撑着不瘫下去。
苍白的脸色已经到了如同死人般惨白而暗沉。
「做你现在看到的事。」
斜眼向上,也不抬头,蓝水曜隔着书本冷淡而略带挑臖般的说着。
虽然真相只是这人的房间比较大又舒适,还有自动空调而已。
「应该是我问你现在跑出来做什么。想跑进冷冻库冰存吗?冰淇淋。」
不想浪费时间在毫无意义的争执上,冰嵴凌勾着冷冷的笑,如同一阵暴风般来去,转身就走。
然而才刚踏出门口,他想起了自己居然没有听到某个傢伙发出任何烦人的声音。
猛然回头,空气中的气流瞬间被他夺去,交织形成了一个透明的,在冰嵴凌眼中呈现一个水滴般做成的一张晶莹剔透的网。
淋浴室的灯亮着,蓝水曜应该是在里面,这让他觉得好歹不用多背一个负担……虽然不见得能被他视为必须要救的负担。
像是看不到,理论上也应该看不到气流的少年穿着一身豹纹劲装维持着由窗外探进身子的姿态,纤细的两手怀着偌伉儷的颈部,好将头撑起,偌伉儷就像是被捧着般,整个上身落入少年的怀中。
如果忽略少年唇边、眼角所溢出和指甲上相同的黑气的话,倒是挺养眼的景像。
伉儷的脸孔不断逐件一点一滴的失去血色,然而他的身子却缓缓的透出了一种奇异的緋红。
情况超乎想像,冰嵴凌立刻做出先不论人的死活,以行动为准的判断。
反正偌伉儷和偌吕其中只要活一个下来就好了,而活下来的不一定非得是偌伉儷。
将网子一收,所有的水滴发出了像是嘶鸣般的风声,他看着网上一颗颗水滴状的气裂了开来,像是水一般透明的液态气流缠覆上了少年全身,所有气的路径在他眼底完整呈现。
少年抬起一张漂亮的脸看着他,即使脸上涂着五彩繽粉的小丑妆仍可看出五官的精巧。
而后鲜艷而绚烂的脸孔露出了媚惑的笑容,让他脸上原本就是裂嘴大笑的妆反倒透出了一种阴暗的感觉。
少年的手向一旁抬起,偌伉儷的头顿时垂的另一边。紫黑色细长的指甲放到了网的线上,掐着突然一弹。
突然间,冰嵴凌感到自己的气被切断了。像是无数的针刺落般细小,又麻又痒的刺痛感传来,让他不得不把所有的气重新揉在一起。
在他眼中呈现的,是一个水滴状的气消失,并且牵动着整个网子摇晃,风的声音轧轧奏响。
不,应该是被侵蚀了,在一滴水滴消失后,一丝一丝奇怪的黑色的气流攀上了整个网。
然而发现的太慢,黑色的气已经被他揉进自己的气里面,顿时像无数的针扎洛在他身上,黑色的气肆意的在他的气中横行撕裂,不断的侵蚀,转换成黑色的气体。
只是,冰嵴凌也是挑了挑眉。
这气不是他本身修练而来的,不过就是随手抓来用而已,重新聚集了气覆盖全身,顺着细缝渗入将黑气包围,冰嵴凌抬起另一手切下,强劲的气流顿时将那被污染了的气从他身上分离。
只是刚做完这个动作,便感到些许脑胀昏眩,让他不得不再次找个支撑靠着。
靠在柜子上,冰嵴凌随手又抓了些空气来,同时留意着空气中气流的分布。
在少年附近的气,都呈现一种扭曲而混乱的景像。
他记得在那个尤俐伽身边的气也是这样,尤其是拿下眼镜时,有时气甚至会被附着在尤俐伽身上的不明透明黑色雾体给吞食。
在一眨眼,少年消失了。
没时间想对方怎么做到的,冰嵴凌立刻知道不好了,他一定得抢先动手。
然而手腕稍动,他的眼皮却突然沉了下来。
很想睡。
啦、啦!
冰冷清亮的女声用着儿歌的旋律,隐隐约约的唱着。
似乎有,又似乎没有。
「哪......」
才恍神了一两秒,两隻冰冷而滑嫩的手就从身后快速环上颈,柜子的门不知何时消失了,而小丑就躲在里面,突然现身。那样繽纷诡异的小丑妆猛然出现在冰嵴凌眼前。
炫彩夺目的顏色,阴暗里的小丑永远大笑着,永远是那样僵硬不变的妆。
「哪,加入我们吧!」
冰冷而空洞的声音,就像是能把人的灵魂拖走一般。
觉得外头不对劲,心中莫明的一紧,蓝水曜胡乱冲了一下,随手抓起一条毛巾系上腰间,无声的将门拉出一条缝。
「靠,啥鬼东西。」
水顺着湿润的发尾滴下,蓝水曜皱起着眉头看着像是环抱偌伉儷般的少年背后上空,那半人身高的瓷娃娃。
娃娃的头小幅度的摇晃着,像是歌唱一般,而后在空中转了过来,琉璃珠的眼睛折射着银白色的月光,做的精巧美丽的脸笑的并不明显,而是靦腆般微抿着唇,嘴角微勾,涂的红红的小嘴突然张了开来又闭上。
蓬松大捲的棕色头发,戴着典雅的帽子,咖啡色中又透点红色的华丽洋装,颈间系着黑色的缎带,那是一个歌德式的娃娃。
这超出他能力所及的范围了,蓝水曜再次有想咒杀院主的念头。将一个人类搅和进里异世界的争纷根本是送死,就算逼迫偌伉儷动起来那傢伙也有的是方法混水摸鱼,大概是已经发现不对劲了。
也难怪阴影连理都不理。这一趟出来,他还真没什么行动上的事可以做。
或许他还应该感谢蓝蝶姐儿派了一个异能者来收尸,然而这个念头在他瞥到地上躺着的人时,瞬间消散。
这桶冰淇淋是出来打酱油的!
嘖了声,蓝水曜直接踹门大步走出去,碰的一声,他迅速的将地上的异能者踹进沙发底下。
也许下次他应该把砲灰还没派上用场就先被自己人掛光这种情形视为不好的徵兆。
看见他出来,少年欢呼一声放下偌伉儷,在原地翻了一个跟斗。
「出来了出来了──他自己跑出来了!这个直接开扁就可以了吧?」
娃娃张了张嘴,少年却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只是一个人在原地跳跃,兴奋的对着空气挥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