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对自己、下手!?」
「我是,月之天使,七位御前大天使长中我名为杀戮,以死亡型态守护灵魂永保纯洁,为此,血矛之下,不容任何罪恶。」
不知道为什么,孩子突然觉得另一半的情感变的苦涩,而后泛滥了起来。对立的情感在慢慢的消失,孩子拿回了所有的自主权,却开心不起来。
残留在天使身上的光辉对纯黑暗体的孩子来讲就像一个剧毒,而这个毒正在他体内肆意的分解撕裂黑暗能量。孩子仰头看着天使离他愈来愈远,然后听见了自己的身体倒在土地上时沉闷的声响。
「贪婪、自私、仇恨,都足以抹煞所有美德。」
拔出了矛,天使没有再看孩子一眼,而是用矛挑起将所有尸体集中在一处,每一具天使都补上了一个窟窿,只见流出的血在地上蜿延,像是有自主意识般流动,慢慢的型成了地狱那扭曲诡异的符号。
「错误的,就是要矫正。如果对神的信仰无法做到,那我就成为黑,再毁灭黑。即使……不被原谅!」
走进了符号中央,天使的身影被渐渐强烈起来的光芒笼罩,四周传来了空洞的嘶哑声,直到消失,一切恢復成安静无声。
独自待在原地,孩子的双眼眨也不眨。在意识逐渐的模糊中,孩子只想到为什么?
受了伤的孩子睁大眼睛躺在地上。
他离开了。
又会好寂寞了。
为什么不带我走?
受了伤的孩子还不明白,而原本那一部份清晰的思绪也随着那一刺,被刺的四分五裂了。
现场徒留下满地的血腥。
孩子在被贯穿后,他沉入了地里。
「为什么为什么不公平!那个天使有什么好的!」
帝女哭的不成声的吼着。
是啊,为什么?在孩子彻底沉睡后理应是不会再影响到他的。
是因为他觉得自己也有责任,还是因为他亲眼完整的见证了伽利尤的崩溃?因为那原本温暖如煦光的眼睛变得死寂而冰冷,再也见不到那样温柔的笑?
可是,那都是跟他无关的,他与他的联系只来自于孩子。要更准确一点来讲他的半身应该是孩子才对,虽然他也算的上是。
天使分裂出了孩子这样寂寞而非理性的阴影,但将具备理性的他分离出来的是孩子。
其实在那之后两个他都可以感觉得到,通过连系,不管对方在心底筑起多高的城墙……只是假装甚么都不知道,渐渐这种连系似乎也就弱了。
是弱了吧?他情愿相信不是言语在某种程度上起了催眠。
所以总有天他们会便成毫无关联的陌生者,我不是你,你不是我,我们没有任何关係。
什么都没有。
帝女的哭声渐渐的变小了。
他看的出来,帝女是真的被伤到了心。帝女反覆的喃喃重复着,她将脸靠在尤利伽的肩上泪流满面,又像是再问自己,这其实是不是都是她造成的?
因为她不值得再被信任,因为她只会忘恩负义,她不应该跟他勒索关怀?
尤利伽轻轻的拍拍帝女的背,柔声的说。
「好了。」
「为什么啊?」
最后一声哭喊虚弱的吐出,帝女闭上眼靠着,像是睡着了,娇美的脸蛋微微皱着,像个孩子一样,不再有任何声响。
其实帝女跟孩子很像,都很寂寞,也很固执。他们任性残酷,却还能保留着纯真的无暇一面。
这让尤利伽想起,最初会把所有阴影聚在一起,只是为了让孩子有个伴而已。
因为他知道,孩子很寂寞很寂寞。这种寂寞会逼得一个人对任何事都没有感情。在遇上偌吕前他便是如此,现在也只是多了个强烈的自主领域意识而以,还是被一堆事给逼出来的。
所以偶然的遇到帝女,当他发现孩子一直注视着跟他同为阴影的帝女,目光好奇又胆怯时,他就主动找上了帝女,并把所有阴影都找来。
只是,看着那一群理应是同伴的阴影,发现自己竟融不进去。
就是有一条沟横在那里。
虽然有时后觉得,搞不好自己这爱说教的个性就是这样养成的。他无法跟他们正常相处。
偶尔的,孩子在那一群阴影里笑的开心时,对上他的眼睛会突然出现恶意和憎恨。
尤利伽从来都是远远的看着,直到因为思想回异、彼此坚持的不同而离开,也是这样看着孩子不发一语的跟上来,又再次变得寂寞。
「对不起。」
尤利伽叹息,将人搂紧了1些。
只是尤利伽不知怎么的,突然闪过了一个有些软弱的想法,为什么他和他是异体同心这紧系地密切的存在,却是最疏远甚至还是隐隐对立的关係呢?即便和解的现在,也远不如偌吕这样一个知己。
这么冷漠而易脆的关係,他和他会不会又为了什么就轻易的向对方出手,并且做到最无情?
若是发生了,孩子这一次会怨谁?孩子还是会选择像以前那样,远远的,冷冷的,阴阴沉沉却始终跟着他吗?
若不跟他了──尤俐伽突然闪过一个怪异的想法──其实,天使身边有谁呢?谁能真正了解并陪着他,又是为什么明明身边还围绕着那么多人,以前的同伴也不把他视为叛徒,可伽利尤却愈来愈孤身单影,甚至失去情感的表现了呢?
随即尤利伽为自己莫名的惆悵笑了笑,拋开了这些莫名而会使他变得软弱的想法,将帝女放下,随即联络在封境的那些傢伙将人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