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清亮的声音回响在还是没有清理的屋子里,水虫就跟以往一样的姿态,随性而轻松的坐下,彷彿那一巴掌不是他打的。
伉儷偏了头。
就算是打下去的那一刻,水虫的表情也像是打好玩的一样,丝毫看不出怒气,让原本应该是严肃的气氛变的像是例行公事一样无聊。
不过,这是就他而言。
爽虫的脸上摆明了就是看戏看的很有趣,只差没吶喊几声来兴风作浪,或者是来吃个爆米花配可乐。
是说他真的敢的话,就很可能会变成这屋子的血腥背景之一。
然后兇手一定是水虫,因为血腥背景都是他在製造。
本来昨天因为时间太晚就算了,于是便改在今天去找冰嵴凌的,结果那桶冰淇淋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早上把自己的伤口搞裂了,当场血溅十步,跟喷泉一样,据静灵君的说法就是成了鬼片最佳的拍摄地方──杀人现场都不见得有这么壮观,可惜不能真得开放让人取景收费。
于是,表面君子在替冰淇淋重新止血缝合伤口后,很直接地掛出谢绝见客的牌子,用来堵他们的话也很简单。
「相信我,他绝对把自己的血喷掉四分之一了,而且跟一个意识不清醒的人讲话是讲不出所以然的。话说回来,不到一星期伤口就裂开两次,他到底想不想出院呢?」
然后,伉儷才知道,前几天他被冰嵴凌拿家具砸他的那一次,因为使用异能时动作稍大了一点,结果,虽然没有这次这么夸张,血是慢慢流而不是喷的,但终归一句,伤口裂了。
「我说过啦,那一票古罗如果真的干下去,那惨到的一定是我,我也没这么喜欢在同伴身后捅一刀,那是别人喜欢干的事。」
伉儷不怎么认真的解释着。
他的同伴都不喜欢照指令做,这真的不是他能控制的事情。
而且,古虫如果死了,真的他比较方便。
伉儷微笑。
水曜抬起眼,突然歪了歪头盯着他不说话。
「如果你是要算以前的帐,我那时就说了,院主只叫我负责偌吕,可没跟我讲杀了,本来就是那指令不清不楚的。何况,活的比死的有趣,院主本来就只看过程的不是吗?」
但对象是他的话,就会顺便看一下结果。
真是恶劣的兴致。
水虫没有说什么,他只是撑着头,像是在思考什么。
在等待的期间,伉儷感到是才被打的那一边在冷冷的空气中愈发炙热起来,嘴角又麻又痛,嚐的到咸咸的味道。
握着东西的手,似乎有一点点出汗了,这是手心发热的结果。
「义爽,你没事做的话,麻烦去清一下屋子。」
突然对生活品质不满的水虫转头念了一句,对方脸孔上那双骗死人的眼正微微闪动着,实在是伉儷难以想像这样一个神经病会有一双这么清澈而圆大的眼睛,可偏偏就是有。此时那双不算漂亮,却清澈如山间泉水般的眼带着一种藏了起来的好奇。
如果不是已经对这个人有一定的认识,又观察了这么久,伉儷也不会发现水曜在好奇。
不说出口的好奇。
他在好奇什么?
伉儷暗暗将这一闪而过的好奇记了下来。
然后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转向最难清除的部分,接着又转回来。
梅尔被剁烂的头已经长出数十条密密麻麻的虫,散着强烈腐臭的气味,还生出了黑色的水。
门开了。
站在门前的两人似乎被他们扫来的目光吓一跳,若有所思的。
「长、长老?」
「去把那边清乾净,不准用水冲。」
在林义爽的命令下,两人的视线一接触那边,瞬间脸孔都扭曲发白,立刻将眼光移开。
就算见再多尸体,大概也很难见到这么噁心的。
接着他们还得烦恼怎么清,又不能用水,伉儷同情的撇了一眼。
「好吧,反正气消了,去忙自己的。」
盯着他的嘴角看了几秒,水虫没头没脑的冒了一句。
气消?
伉儷看着水曜发完话后自顾自的去看电视,独自琢磨着含义。
「啊,就这样?」
话中隐约含了「这样好无聊」的爽虫斜眼看他,似乎很想寻个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