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狠狠打破、弄坏,说到底就是自我中心得自私!没人去想更深入一点的问题。
「就因为这样?」
「因为我犯过错,所以我明白。」
偌吕有些冰冷的笑了。
「我想看到,他会因他的选择得到怎样的结果。」
「如果是这样,你只需要袖手旁观就好了。」
「我的确是临时改变主意。这是第三题。」
他再次勾了勾手指。
「为什么呢?」
「……因为焰艷。」
偌吕的眼光在静灵君说出答案后变得很冷。
「不错,现在焰艷的情形更加恶化,就证明了不止是发疯那么简单而以。我要知道他们究竟对焰艷做了什么,还有,怎么让他恢復正常。」
就算他不是真的,也不能不管他。
「所以你找上我,因为我要查得话绝对比你方便很多。」
「我要看住焰艷,不可能把自己劈两半吧?」
「你看得住?」
略为偏过头,原本梳到一旁的刘海滑落,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偌吕得唇弯起了相当大的弧度。
「就算你认为我再怎么废……驻守这里,被这座城市认可的使者还是我。」
从右边滑落的刘海边,露出了一隻没有情绪的眼睛。
「还请你牢牢记着,不要忘了喔。」
「接着你就要让他知道一切?」
「只要有适当时机。你不是说我是绝对会站在尤利伽身边的吗?」
静灵君突然笑的很奇怪,他像是觉得有趣,又有些好笑,淡漠的眼睛看着偌吕彷彿是在看着一本小说、一部电影,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面前说话。
「那我能得到甚么呢?」
「一部荒诞的小说,或一场充满慾望的电影。你不想看尤利伽被自己的同伴接二连三的背叛后,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吗?」
「的确是荒诞的慾望。焰艷又不是你得谁,怎么尤利伽不急,你比他还气。」
「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而且,我可以担保不找你算帐。」
「你?」
那双银灰色的眼睛多出了一点好奇。
「你的记忆力真得很不牢固啊。刚才说过了吧?我是神的媒介,是古圣神深渊的代言人,就算我本身拼不过你……我后面的,还硬不过你吗?」
「……哼,的确,如果是别的根本不需要里会,天人那种凉薄的性才不会理使者的死活,他们会的只有冷眼旁观和一堆狗屁理论,僵化的比电脑程式还厉害……但若是那位任性的大小姐神祇的话,会有永远都不会停的麻烦。就依你吧。」
冷笑了一声,静灵君淡淡得继续道。
「为了表现我的诚意,就告诉你一件事……冥蓝院不动你,就是惹不起你背后的,所以才会放任你,又监视阻碍你。至于阴影麻……可以的话是不想招惹,但惹到了也没差。冥蓝院只是想玩一场游戏而以,会挑中焰艷,就是因为焰艷是个什么都不能保证,无情却又罹患了忧鬱症的疯子,蓝蝶姐儿可捨不得不玩。恰好,焰艷对尤利伽来讲似乎是可有可无的样子,冥蓝院就赌了这1把了。」
……尤利伽,你平常到底是怎么跟焰艷相处的?可以这样子让人认为!
虽然他知道友人是都不怎么跟人讲话的,就算在他耳边捞叨一堆也只会得到「喔」、「嗯」之类的回应而以,再不然就是让人无言到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的回答,除了在讽刺人、说教和揍人时不会吝嗇外。
最初他们的相处模式也是这样子,直到有天尤利伽忍受不了偌吕的白目爆发开来,从此就不再客气了。
焰艷好像也是很安静的那一型……想像了一下可能出现的情况,偌吕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不会他不在的时候都是没声音的吧!?
突然之间,偌吕觉得自己似乎懂了为什么焰艷会对自己隔外特别。是为了更接近尤利伽……
等等!
「……高洛是怎么回事?」
对方顿了一会,才像是终于想到这个人是谁。
「喔,那个不太有关係,纯粹是人类自己的纠纷,只是被两个自做主张的送去死而以。那两个……也算是受到处罚了吧。」
「赌神跟冥蓝院是甚么关係?」
「普通的黑色生意关係。」
静灵君耸耸肩。
「不用想太多,他连冥蓝院里只有七成是人类都不知道。」
的确,光三成要控制就绰绰有馀了。
「不用想太多?我还觉得你有挑拨我和尤利伽的嫌疑呢!」
「那是你疑心病重。」
淡色的唇勾起了似曾相识的冷漠。
「我只是好奇,尤利伽在你面前到底隐藏了多少面而已。」
「现在这样子看来……你并不信任焰艷,从你的态度。」
偌吕扬起眉,见他不回应,静灵君接了下去。
「不错,信任跟行动分成两码子事,我喜欢你做事。」
「我只是依现状来判断。」
静灵君的嘴边流露出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
「很伤人呢!」
「让你这样一说我倒像十恶不赦的加害者了。」
偌吕懒懒得笑了笑。
「只是一场小小的恶作剧而以。坏孩子要接受惩罚。」
「听你这样讲,倒像你是神似的。是非好坏都由你来决定的,你真明白尤利伽在做什么?」
「什么意思?」
「你来猜猜看,加害者跟受害者的区别。」
始终淡漠的近乎没有人味的眼睛突然大放光彩,银灰色的眼此时显得明亮而温软,像是一个和蔼的长者在凝视着一位疼爱的、却又不解事的小孩。
淡色的唇弯起了有感情的弧度,静灵君笑的可亲无害。
「你忘了这是由你发起的猜谜时间,偌吕小弟弟。」
「估计你一定会跟我辩下去……没完没了,就当是额外增送的送分题吧!」
偌吕慵懒冷静的微笑。
「让我听听你的荒诞。」
「恶鬼害人,那是受害者还是加害者呢?」
「恶鬼害人,生前却是被人所害,只有怨恨强大的念方能形成恶鬼。」
「不错,既不是陈腔滥调,也没有任何计较输赢的意谓,而是中立的陈述出事实。
受害者出于自愿,而加害者反而是被逼迫成为……多有趣!一但加害者和受害者的立场调反,就是会出现这么荒诞的景象。
很好笑呢!加害者的眼泪和恐惧在寻求受害者的原谅,那是一个多么壮大炫丽而富有人性的一个场面,看看受害者又是怎么变成自己憎恨着的,加害者的影子。」
静灵君微笑着,看着偌吕。
「然而即便如此,你会选择保护的对象仍是从加害者变成受害者的人。」
「不错,恶鬼已非人。」
偌吕顺了顺眼前的刘海,拨到一旁。
「但我不是保护人,而是保护恶鬼。为了一个该死的,让自己灵魂堕落没有必要,不如早点投胎去。既然是人,就用人的方法处理。」
为了保护自己的,而打破别人的;当自己得被打破时,却又在復仇中成为别人復仇的对象。真得够了。
「但这彷彿是在教导一件事:你不应该反抗!」
「我只是看不过,把无辜的人拖下水。哪怕再可怜,若不知悔改,仍没有救的必要。」
「所以我才说,你好像是把自己当作是神了啊。」
静灵君淡淡的笑着,淡淡的说,彷彿他是在聊些生活趣事般的跟你聊天,还聊得很愉快,像生活中的平凡的喜悦。
「这怎么可能?人是很复杂的,要百分百的不波汲那是天方夜谭,而且,那也得够本事才行,又有多少人办的到?有的时候,还会出现搞不清楚状况,自以为是菩萨的恶鬼的协助者……恶鬼是被人们自己招来的喔。
被玩坏的玩具,从地狱里回来,变成了恶鬼。染上污秽的洁白,又出现了更多的玩具……死寂进行的丧礼,匍伏的死者,空洞的胸口装不进心脏,没有眼珠的眼睛,不能看向哪里。
丧礼正在进行,没有形式,歷史的掩埋,人们的谎言,心的急速跳动,肉眼看不见。
丧礼没有终点,死者脸上出现冰冷的满足,昼日降临,阳光下,没有痕跡的空白。」
静灵君极不自然的,突如其来就作出了完结,嘴角轻轻的划开。
「很安详,眼望的一切没有不应该的存在,但是谁让丧礼结束了呢?你吗?」
偌吕安静了会。
突然间,他想到了蓝水耀,那桩绑架虐童案的受害者。
还有自己,是受害者也是加害者的罪人……
「是死者自己。才没有任何形式。没有终点,一切到了最后都会变的没有意义,死亡本身也会死亡。没有丧礼,就是他们的终点,依着心中所想各自找到自己的终点。」
顿了一下,他突然觉得心中很不舒服,而这股感觉正来自以上的对话,鬱闷而压抑,但他却又不想跟谁谈谈,就算是尤利伽。
安静的放任这种感觉,思绪停顿在其中……猛然偌吕冷笑了一声。
「这次的话勉强接受,连同你说我的狂妄。
虽然很不好意思,我就是这样狂妄又鸡婆的机车。」
「看来我们是达不到一定的共识,但对双方有了更深的认知……也不错!这样合作起来应该还是可以很愉快。」
起身,对方转身时脸上带着的又是那样淡漠的浅笑,彷彿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这世界也是,疏远而没有感情。
「静灵君,是你会站哪边?」
突然他问了一句。
「我会让他们自相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