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指挥使的小厨娘

锦衣卫指挥使的小厨娘 第20节(1 / 2)

齐映月只得接过来,一股清清凉凉的气息扑进鼻尖,的确令人精神一振,她道了声谢,听到萧十七笑了声,不由得看向他。

“好似我递给你的是毒药。”萧十七慢条斯理拿出一个小巧的香炉,抓了把不知道什么香放进去,放在角落里点燃了,青烟袅袅,香味素淡清新,屋子里的那股酸味慢慢被掩盖住。

“齐先生你去用饭吧,这里没事了,晕船的药熬好之后会送上来。”萧十七拿帕子擦拭着手指,对齐昇说道。

齐昇顿了下,这里虽是萧十七的地盘,终究是外男,却把他这个亲爹要赶出去。

端看萧十七的姿态,好似他留下来理所当然,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眼神在两人身上掠过,抱拳施礼:“有劳萧公子。”

萧十七还了礼,齐映月难以置信看着齐昇就这么走了出去,目光又转向萧十七,他居然也能有客气有礼的时候,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水不要喝太多,等下还要喝药,吃饭。”萧十七拿走齐映月手上的杯子,皱眉说道:“齐月亮,你不舒服怎么不早说,若是我不来,你若是愈发严重怎么办,真是爱自找苦吃。”

不知为何,兴许是身体难受,向来坚强的齐映月,感到天大的委屈几乎将她淹没。

鼻子一酸,瞬间泪眼盈盈,哽咽着抢白道:“你是我什么人,我为何要跟你说。”

萧十七傻了眼,齐映月看上去温婉,他却清楚,她骨子里可是厉害得很。

她能从厨房里拖出菜刀杀人,也能无视他的狠戾,对他呼来喝去,还敢对他动手。

没想到,就这么寻常的一句话,齐映月居然哭了鼻子,萧十七手脚无措,都没了地方放。

官员落在他手上,抄家时不是没有大家闺秀跪下他面前楚楚可怜求饶,他向来都无动于衷。

此时见到齐映月哭得眼泪汪汪,心也汪在了她的泪水里,酸楚,柔软,悸动,心疼。

“对不住。”萧十七破天荒,结结巴巴道了歉,走上前去,手动了动,终是伸出去,揽住齐映月的肩:“别哭别哭,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怪罪你。”

齐映月不领情,一把甩开萧十七的手,不依不饶说道:“我跟谁说?跟你吗?我与阿爹都是你救的,吃你的穿你的住你的,你是我们的主子,哪有下人敢对主子要这要那?”

萧十七瞄着齐映月,试图辩解:“我没拿你们当下人,也没有下人像你这么凶.....”见齐映月瞪圆的双眼,马上改了口:“对,都是我的错。”

齐映月此生所有的辛酸苦楚,此时一股脑全部往外冒:“我阿娘去得早,跟着阿爹相依为命,阿娘去后,阿爹伤心太过,有时候连冷热都分不清楚,全要我看着才行。我伤心阿娘,还要顾着阿爹,有个头疼脑热,忍忍也就过去了,如今我已经养成了习惯,因为我没处可说。不像你是贵人公子,身边一大堆人伺候,哪怕少跟头发,都是天大的事。”

萧十七静默片刻,说道:“齐月亮,你还有阿爹,我父母双亲,所有的亲人早就不在了。你阿娘去得早,我在比不了你大不了几岁的时候,被流放到冰天雪地的北边,食不果腹,衣不御寒,挣扎着活了下来。”

齐映月怔怔看着萧十七,他朝她淡然一笑:“我不是在与你比惨,我们不一样,你是姑娘,我是男子。家世不同境遇不同,你作为姑娘家,已经很了不起,当然我也更了不起。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没有必要再背在身上。以前曾经的辛苦,让你我变得更加强大。强大的过程,着实令人不好受,更要好生享受因着强大带来的快活。你瞧,现在我仆役成群,有无数的人为我出生入死卖命,权势,地位,钱财,样样不缺。”

齐映月的心奇异平息下来,不过她没被安慰到,委屈辛酸变成了愤怒:“那是你的权势地位钱财,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与阿爹穷得叮当响,一个大钱都拿不出来!”

萧十七忍着笑,掏出一个铜钱塞到齐映月手里:“喏,平时我身上从不用带银子,这个大钱,是在你家时捡到的,一直放在身上。给你,你现在能拿出一个大钱了。”

齐映月捏着手里的铜钱,实在是气不过,把铜钱砸向萧十七,一时没把控好力道,头一阵晕眩,跟着往地上扑了去。

萧十七想躲,闪了一半见齐映月栽下来,他连忙迎上前抱住了她。

齐映月的头撞在萧十七胸前,他闷哼一声:“好重,真是个胖月亮。”

一个胖字,令齐映月更加抓狂,挥手就捶他。

萧十七笑个不停,轻易而举制住齐映月,软声说道:“好了,你打不过我,认输吧。”

齐映月喘着气,抬眼瞪着萧十七,眼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萧十七垂眸,与齐映月晶亮的双眸相对。此时她被禁锢在身前,异样的感觉流向四肢百骸,眼眸逐渐暗沉。

抓着她双臂的手,温软隔着衣衫传过来,萧十七的手像是被火在灼烧,慌忙放开了她,转头慌乱四顾,讪讪找话说:“该吃药了,我去看看药好了没。”

齐映月见萧□□步离开,理着散乱的发丝,喘息了一会方平息下来。

闹了一场,齐映月脑子反倒清明了些。

萧十七说他自小被流放,当年是萧氏一族,只有萧大家父子,也就是萧闻一家几口被流放。其他萧氏族人罚没所有钱财,勒令回了祖籍,族中弟子不许为官考学。

萧十七手上端着药碗走了进屋,齐映月神色狐疑看过去,他抬起头飞快看了她一眼,很快垂下眼眸:“药还有点烫,你且等一等。”

齐映月见萧十七躲闪,以为他心虚,冷笑着问道:“萧十七,我们也算认识了这么久,可否告诉我你的尊姓大名?”

萧十七拿着勺子搅动碗里的药,头也不抬说道:“这时候想起问了?本人尊姓萧,在族中排行□□名闻,字拙言。”

齐映月没想到他回答得如此痛快,不禁呆在那里。

萧闻说完没听到回应,抬眼看到齐映月的模样,脸色微变,声音冷了下来:“怎地,怕了?怕被我连累着没了命?”

齐映月翻了个白眼:“自从在河边救了你,早就被你连累了,不管你是萧十七还是萧闻都一样。”

萧闻脸色马上变得缓和,笑着说道:“齐月亮,你既然已经知晓我是谁,也知道我有多厉害,以后得对我客气些,还有要听话,生病了就乖乖告诉我。来,药温不冷不热正好,你必须全部喝完,一滴都不许剩。”

齐映月接过药碗吹了吹,她不怕苦,只怕那股说不出的怪味,捧着碗怎么都下不了口。

萧闻见状,一手端着清水,一手拿着松子糖,厉声命令道:“齐月亮,等下药凉了,赶紧喝下去,喝完给你吃糖。”

第三十章

◎无◎

齐映月只难受了一天左右, 身子就好转了,却被萧闻逼着连吃了几天的药汤补汤。

临到最后,她只要看到黑乎乎的汤水, 就忍不住冒酸水, 说什么都不肯喝。

萧闻见齐映月烦得要动手揍人, 悻悻放过了她。两人一路吵吵闹闹,日子倒过得很快。

船在黎明时到了临近京城的码头,下船换了马车, 趁着晨曦驶入了京郊的一座庄子。

京城的天气比同里镇要暖和得晚一些,庄子背山面湖,山腰处的梨花方凋谢, 还留有些花瓣在枝丫上,风吹过之后, 花瓣雨漫天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