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她才没那么脆弱呢。

忍耐归忍耐，但那些小屁孩在师兄的教育下，后来一个两个都乖乖喊自己大姐头，也不敢再拉自己的头发了，所以，她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哭哭啼啼呢。

「真的让我觉得很压抑，甚至压抑到生病的时候，是高三。」

她慢慢开始长大，也懂得自己异于常人之处，明白这样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或相信，所以，她不只不再开口向他人解释她的情况，还将它当成自己的秘密，小心的隐藏起来。

不过，儘管她很努力不让自己受伤，但世上的一切并非都能如她所愿，本以为她只要尽力忍耐，就能好好和同学相处，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就因为自己一个不小心，让手上的美工刀给划开了一道伤，拼命忍痛时的无助表情，竟会让班上的男同学觉得她楚楚可怜，甚至还因为这样，甩了他的女朋友转而追求她。

莫名奇妙遭受池鱼之殃的她，慢慢变成班上被孤立的对象，班上男同学是因为她的抗拒而不好靠近她，而女同学则是觉得她是白莲花、绿茶婊，所以总是故意欺负她，甚至还会捉弄她，故意让她受伤，然后在她脸色苍白拼命忍痛的时候，在一旁大声的嘲笑她，说她又在装娇弱，想吸引男生的注意。

于是她变得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不爱和人相处。

高中毕业后，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有时候是昏睡一整天，有时候却是接连几天无法好好入睡。

「是姜师兄看出了我的异常。」

「啊，姜师兄是心理医师，我的药就是他开给我的。」

「因为有姜师兄的帮忙，我的情况才没有继续恶化。」

大概是发觉话题越来越沉重，为了不让自己的过往影响了时清秒的情绪，温亦弦刻意提了一下自己的姜师兄，也为了之后的打算先做点铺陈。

「嗯，姜师兄，我记住了。」

说不上来为什么要记住温亦弦口中的姜师兄，真要说，大概便是想感谢他发现了小天使的异常，将她解救出来吧。

虽然她不晓得以后有没有机会见到小天使口中的姜师兄，但要是有机会的话，她很想亲口向他说声谢谢。

谢谢他保护了小天使。

「那段时间真的很痛苦啊……」

「睡不着的时候我都在想，我是不是不应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要不是我有这个怪异的体质，就不会害人家情侣分手，也不会受到欺负。」

「每天……每天……都沉浸在这些负面想法里面。」

「我知道我生病了，但我不敢说，因为我害怕连我的父母和哥哥们也是这样想我的，觉得我是麻烦，觉得我不应该出生。」

温亦弦的低喃，让时清秋下意识的握紧了她的手。

她感觉那些低喃不只是温亦弦痛苦的过往，亦是她的。

她很想开口说她懂，她比任何人都要懂得那些痛苦，但胆小如她，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的陪伴。

「幸好，姜师兄发现了我的异常。」

「他告诉我，他是心理医师，只要付他钱，他就要对病人负责，听到的东西都要保密，也绝对不能讨厌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