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花在你身上的钱都足够做嫁妆了,就算不想嫁他也不要把生意往外推啊。」二娘瞠目诧异道:「你可知道一个书寓只有一位西桑很难打平收支吗?」
夏荷华闻言唇角斜勾,「那些钱是我应酬他的茶资,有哪一分入了我的口袋?怎能说是嫁妆?就说了他有未婚妻,何苦巴巴地赶上去做姨太干啥呢?为了嫁人心甘情愿去做姨娘也未免太下贱。这样吧,二娘要是喜欢他的俊,他的钱,您嫁吧,我绝不拦着您。」
她意有所指,二娘顿时变了脸色,立即抓住了她的手腕,叱骂道:「小贱蹄子嘴巴不乾不净,你怎不想想你娘干了什么好事?还嫌别人下贱!」
「你干什么?」夏荷华吃痛挣扎,奈何她宿醉未醒,阿芙蓉的作用未退,根本不是二娘的对手。
二娘拧紧她的手腕,狠声说:「不管你怎样闹腾,记得我是你的二娘,放尊重些,否则我就断了你的阿芙蓉!到时候我看你哪里来的门路和脸皮去烟馆求!还是你想沦落到花烟间,为了阿芙蓉任人嫖就说一声,我亲自送你过去!」
夏荷华被她吓住了,眼眶蓄满泪,却是不吭一声。二娘说到做到的手段她怎么不明白?
见她安静了,二娘也不想闹得太过。
夏荷华忌惮她,是因为她让夏荷华知道她要谁生谁死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要将她卖入花烟间也是眨眼的决定。
但她心底却更清楚自己手上有的筹码不多。两人就像在打牌,各自牵制,谁都不能先亮出王牌,否则就输了。
目前她只有夏荷华一个书寓先生,所有的筹码都压在她身上,夏荷华也一如她的期待在上沪风月场大红大紫,许多人盯着夏和华垂涎三尺,要是夏荷华真的和她翻脸,闹死觅活,闹出人命的话,她想悄悄收拾都不好收拾。
在她找到替代夏荷华的人选之前,她也不打算让夏荷华接客。清倌人比起一般开苞的倌人的开价高得多。就算夏荷华不是清倌人她也不在乎,反正,非得对外说是就好。
毕竟夏荷华的性格她比谁都清楚,要是逼急了,鱼死网破,谁都讨不着好处。
夏荷华就像是一隻猫,性格刚强张扬,不黏人,不缠人,只有她能对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但却是个心软的人,否则不会在知道夏铭重病时,搬到她们身边,倾家荡產也想救异母的弟弟一命。
「算了,你自己想想,我有逼你做什么吗?还不是后来真的走投无路,才让你去做西桑。」二娘眼泪说掉就掉,哭道:「自从你做西桑开始,我有苛待过你吗?哪一件事没有顺着你啊?你以为其他西桑可以过得你这般自由滋润吗?哪个不是为了生计忍气吞声,陪客过夜的大有人在。你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