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庭逸轻轻地笑,不知道她怎么好意思说的。
“不就是有点儿败家有点儿懒么?”说到这儿,炤宁瞥过躺在凉椅上睡懒觉的吉祥,也笑起来,“这要分怎么看,在我看都是优点。”
师庭逸摸了摸如意的头,随后唤吉祥。
吉祥摇了摇尾巴,慢吞吞地睁开眼睛看着他。
师庭逸道:“回家么?”
吉祥打个呵欠,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
夫妻两个俱是失笑,知道它天黑之后一定回家,便将它留下,说笑着离开。其实就算吉祥在萧府留宿陪着如意,他们也没意见。
师庭逸与炤宁闲话家常的时候,说起过俞薇请萧错帮忙奉还银钱的事情,末了道:“我让常洛把银钱送回去了,告诉她,若是日后产业丰足,大可拨出些银两救济贫苦百姓。我帮助的不是她,是她的父亲。”
“是该如此。”炤宁赞同道,“她一个弱女子,三两年的光景能赚取多少积蓄?要是真的把银钱还给你,走的时候也不能叫人心安。对了,我跟盛华堂打个招呼吧?我们是家底丰厚,但是产业不是遍及各地,可他不一样,各地都有他大大小小的营生,请他日后留心一下俞薇的去向,在生意上照顾着点儿。”
“这是我的分内事,你不用管。”师庭逸道,“我吩咐下去就行,不需你又麻烦盛华堂。”他亲昵地揉了揉炤宁的脸,“周静珊、孙氏那边就需要他长久费心,再多一个俞薇,不妥当。”
炤宁想想也是,点头说好。她对俞薇的了解仅限于身世,日后万一出点儿什么事情,把盛华堂也扯进去就不好了——萍水相逢之人与交情匪浅的盛华堂相较,她只能为后者考虑得长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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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华公主静心等待几日之后,见到了祝江。
这一日,她应炤宁之邀来到什刹海,在后花园一个花厅落座。
易容之后祝江走进门来的时候,不要说昭华公主为之色变,便是炤宁,也有点儿脊背发凉。
这是因为炤宁分外清楚地记得,昭华公主讲述祝江的诡异之处的言语,此刻眼前这个人,与昭华的描述完全相同:
分明是年轻男子的身形,样貌却因着脸色暗黄、紧皱,看起来要比身形苍老起码十年光景。
炤宁不需问也能确定,当初祝江的这种面目,怕是早已成为昭华公主的梦魇。要到如今,这梦魇才有了消散的开端。
昭华公主凝视了祝江很久,直到苍白的脸色慢慢恢复如常。她看向炤宁,语气柔和:“他本来的面目,我不看了。他的供词,我已看过。把他带走吧。”
炤宁颔首一笑,唤来侍卫将祝江带出去。
昭华公主站起身来,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的花团锦簇。
炤宁走过去,携了昭华的手。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因为一直觉得,昭华是被自己连累了。
昭华公主抬头望着一角晴空,语带清浅笑意:“那个人忙碌一场,的确曾让我们这些人深受其苦,可是,那些苦楚不过是为着证明一些情义的坚不可摧:兄妹情、儿女情,皆是如此。”她反手握住炤宁的手,绽放出清艳的笑容,“这样活一场,在我看来,要比始终顺风顺水要好——吃过苦,才珍惜到手的甜。日后帮帮我,快些放下这一场是非,得空就与我做个伴,好不好?我只要你答应这个,别的不要说,我不爱听。”
是这般通透聪慧的女子,一些话不等旁人说出,便已了然于心。
“好,我答应。”炤宁抿唇微笑,郑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