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桃子险些脱手掉下去,炤宁又气又笑,“嗳,你这个小家伙,欠收拾了吧?”
吉祥索性抬起爪子搭在她手腕上,往下按了按,之后收回去,扑通一下倒在自己的小地盘上。
意思很明显:就是不吃,这一点坚决不跟如意保持一致。
炤宁、红蓠、红柳俱是笑不可支。
炤宁没敢让如意多吃桃子,喂了几块之后就摸着它的头,柔声道:“乖。先吃这些。明日我给你备点儿香瓜,那种很甜很甜的香瓜,你可要记得来找我啊。”
如意也不是贪吃的性子,见她放下手里的东西,便舔了舔嘴角,微眯了眼睛,享受着她的轻抚。
炤宁柔柔地笑着,抚着它的头和背,之后又轻挠着它的下巴。
如意配合地略扬起头,享受着她的抚|摸,尾巴一直轻轻地摇着。
吉祥挪了挪身形,把前腿搭在炤宁腿上,再把头安置在自己的腿上,侧目瞧着如意,表情有点儿郁闷。
“这要是不熟,早就打起来了。”红蓠笑道。
一句话,让炤宁和红柳也笑起来。
整个下午,炤宁就用来陪着吉祥、如意,时间匆匆而逝,不知不觉已是黄昏。
两个小家伙欢天喜地地去吃饭的时候,炤宁收到了景林、江予莫的信。
他们都提了提太子妃的事儿,保证都会尽心照顾,让她不要担心。
得了他们的保证,炤宁完全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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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太子陪同皇帝一起用膳。
太子明显的憔悴、焦虑,皇帝想忽视都不可能,是为此,晚膳前唤太子前来下了一局棋,顺理成章地一同用饭,又顺理成章地在饭后四下走走,说说话。
皇帝与太子走在前面,随行的宫人远远地跟在后面。
“你这两日是怎么了?”皇帝一面走,一面说道,“我瞧着你实在是不同于往常。”
怎么了?让他觉得到了穷途末路罢了。只是,这是不可说的实情。太子扯出一抹笑,“儿臣谢父皇体恤。这两日的确是心绪焦虑至极,是因反思过往种种过错,自觉配不上太子这身份。”人在天子面前,就没有对的时候,只要引起天子的反感、冷落,没罪也是有罪。眼下,他也只能做出这种痛思己过的态度来。
皇帝没接这个话茬,沉默片刻,反问道:“太子妃前来,是你说服朕的缘故,可她来了到底有什么用?只为了刚一前来,便与你起争执么?我与皇后前来,为的就是避开添堵的事情,可你们这个样子……到底是何用意?”他来行宫,没带臣子,只带了妻妾、长子,是因对幺儿最放心不过,不需劳心政务,而在安危方面,他也不会掉以轻心,行宫内外一切,都命景林事无巨细及时禀明。太子与太子妃的事情,他是听景林的手下说的。
“这件事……”太子迅速思忖着应对之词,“都怪儿臣,言语间提及了让彼此不快之事,这才话赶话地争执了两句。”是谁夸大其词呢?太子妃还是景林?都有可能。
“你那个发妻……”皇帝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不觉得太子妃是母仪天下的好人选,可是——“妾室也没一个拿得出手。先齐家,才能想治国——你那些事,实在是乱糟糟,我一想到就头疼。”
太子心念数转,索性顺着皇帝的话往下说:“儿臣又何尝不明白这些,以往便是太看重亲眷或是裙带关系了,因而步步成错。细想起来,儿臣比起四弟,不论是治家还是处理政务,都不如四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