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看去,倒是桑娆与荣国公最般配,完全是相同的不知耻的性情。
红蓠见炤宁不悦,笑道:“别急着为这些是着急上火,想想开心的事儿。”
炤宁这才神色一缓,“让你回燕王府去找的书,可都找到了?”一早,她让红蓠回府一趟,把梁居士留在师庭逸这里的林林总总的游记都拿到什刹海的宅院。
红蓠道:“早间我要出门的时候,常洛问了一句,之后就说不用我管,他将书送到内宅便可。之前有两次也是这情形,那会儿我只以为他是一番好心,可是连续三次都这样,我就觉着有些不对劲儿了。”
“的确是有些不对吧?”炤宁想了想,“要是三次都如此,他不是摆明了不想让你回王府么?”
“是呀。”红蓠笑道,“于是,上午我面上应下了他,暗地里却偷偷摸摸地回了一趟王府,你猜我发现了什么事情?”
“居然学会了我卖关子那一套。”炤宁笑着拍拍她的额头,“快说,不然我亲眼去瞧瞧便是了,不跟你着这个急。”
红蓠愉快地笑着,告诉她实情:“原来呀,王爷请了专人在后园建造水池呢。池子很大,引的王府附近的温泉水和清泉水。这样一来,等回去的时候,你就能每日在水里畅快地游水了。这多好啊,平日里你那么懒,游水也算是强筋壮骨了。”
炤宁先是心里甜丝丝的,之后因为末一句而不满,“一个个的都说我懒。这不是还没到秋日么?到秋日我每天都会骑马绕城跑一圈儿。”
“谁家给你定的规矩,只在秋日活动筋骨?”红蓠一副拿她没辙的样子。
“我定的规矩。”炤宁理直气壮的,之后想到师庭逸为了投她所好的种种安排,笑容就变得愈发甜蜜。
原来,他仍是当初那个少年郎,会为了满足她一点点喜好而费心思。
回到宅院,在垂花门前下了马车,往里走的时候,炤宁听到了附近水面上传来的琴声,蹙了蹙眉。
又不是多拿得出手的琴艺,大白天的讨人嫌是想唱哪出?
她停下脚步,对红蓠道:“你让常洛去找画舫上的人,让她们收起这种平白惹人笑的手艺。想要在这儿住下,就最好是连大气也别处,没的惹人厌烦。”
红蓠脆生生称是,之后问道:“要是她们不知悔改呢?”
“撵走。”
“是!”
炤宁回到正屋之前,琴声消失,这才气顺了点儿。
在什刹海住的人,非富即贵,除了燕王府的人,哪一家拎不出成名的乐师或是戏班子?——他们家不行,她和师庭逸与风雅沾边儿的都是下棋、作画这一类,对音律、戏曲只会听,并且耳朵极其挑剔,不对胃口的连听到都嫌烦。
既然是这样的环境,几时轮得到一个名噪一时的老鸨来这儿瞎嘚瑟了?
炤宁寻常不喜以身份、权势压人,但是对于桑娆这种货色,真不介意用身份、权势压死她。
想当初,她江四小姐流落民间的时候,时时拿捏着分寸行事,是个人都能给她白眼冷脸看,她都觉得自己是自找的——谁叫你是被家族赶出去的呢?谁叫你顶着煞星的名声呢?眼下这桑娆,凭什么给她和太子妃添堵?
想把揽翠阁开到什刹海?做梦!桑娆再不知好歹,她就把那些个妙龄女子抢过来另行安置。
太子妃一日比一日的沉稳内敛,她不行。她的好脾气、慢性子是给身边人的,看不顺眼的一律粗暴霸道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