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佩仪苦笑,“可不就是么。静珊嫁过去没几日,就得知顾鸿飞每年进项中的七成都要拿去给以前跟过他的女子,她听了不高兴,两人为此事争执过几次。”
“……”大夫人与炤宁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换个角度来看,顾鸿飞是应当这样做的——到底,如今和离是常事,再嫁又嫁得如意的女子却是极少数,是以,很多女子离了原来的男子之后,根本就不动再嫁的心思。
顾鸿飞应该是想到了这一点,才对经历中那些女子长久照看着。
这,也算是他一个好处吧?虽然是建立在缺点之上。
江佩仪苦恼地蹙了蹙眉,“静珊与我说起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声音转低,尴尬地笑了一下,“那时我看着她,心里甚至在想,这也是好事吧?哪日万一与你和离,也会这样待你的。”
“其实本来就是这么回事。”大夫人问道,“那静珊呢?她现在原谅了顾鸿飞没有?”
“怎么会原谅。”江佩仪道,“她觉得长年累月如此的话,家底迟早会被顾鸿飞败空,要叫娘家的人敲打他呢。”顿了顿,她问大夫人,“这种事,叫周家的人出面,合适么?”
“情理上自然是不合适。”大夫人笑道,“男子在外面的产业,女子其实是不便过问的。静珊也是,看好自己的嫁妆,不让自己吃亏就行。眼下一味张罗这件事,总归是有伤情分。依我看,周家不会管这种事。”
“本就不该嫁的人,偏要嫁,嫁了之后还想顺心?”江佩仪说着便已觉得累,“随她去吧,我们只当个聆听牢骚的人便好了。”
说话间,三夫人过来了。因着日子越来越舒心,她面容少了几分端肃,多了几分柔和,给人一种容光焕发的感觉。
炤宁笑道:“三婶可是越来越年轻了呢。”
“对啊,我也是这种感觉。”江佩仪出嫁之后,反倒逐日活泼起来,“三婶,快跟我们说说,吃了怎样的灵丹妙药?”
“这两个孩子。”三夫人满脸笑容地道,“一早就吃了蜜不成?嘴巴这么甜。这是特地赶回来哄我和大嫂开心的?”
大夫人笑着将话接了过去:“特地回来陪着咱们是真,你越来越年轻也是真。”
四个人热热闹闹地说笑一阵子,中午一起用过午膳,炤宁和江佩仪都有午睡的习惯,便各自回了嫁前住的院子小憩——大夫人和三夫人一直命人精心照看着,二人的闺房和出嫁前一模一样,干干净净的。
盘桓到申时左右,炤宁与江佩仪辞了大夫人、三夫人,各自回府。
路上,炤宁想起了何盼云。
那个女孩,她有空就该见一见才好。
由此,炤宁吩咐车夫改道去了何家。她命人传话之后,在二门外的花厅等着。
嫁给师庭逸之后的好处之一,便是只要她愿意,能由着性子去见一些人,这种小节上方便许多。要是还是江四小姐,她可做不出这种不请自来的事情。当然,如果不是何盼云做了何从云的帮凶在先,她也不会这般行事。
何盼云心绪复杂地走进花厅,恭敬行礼。
炤宁凝视着她,发现何盼云之于她,一如小时候很多府里的下人——只要一见到,她就能看到对方要发生的事情。
只是,这一次,她看到情形叫她心惊:何盼云在熊熊火焰中挣扎着。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