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办过几次春宴之后,很多人家都设宴回请。
只要得空,她都尽量前去。这类场合之下,做客人要轻松许多,她也能悠闲自在地打量所见之人。有时候,预感会让她看到一些闺秀、夫人、奶奶将要发生的事,也是个很不错的消遣。
看了一遍,她看到了何家的请帖,就在今日。
先前春宴上,何夫人每次都会前来。情理上,她应该前去。
但是红蓠不赞同,抬手夺过请帖,扔到一旁,“不准去。”
炤宁用疑问的眼神看着她。
红蓠道:“昨日何从云才跟您放了狠话,忘了不成?她那种人的话怎么能信?说不定今日就会在何家算计您呢。”
炤宁笑道:“那你的意思是,这五日我都应该闷在王府,躲过那场无妄之灾?”
“那也不大好……”红蓠犯愁,蹙眉,“凭什么要怕那个女人?”
“这不就得了。”炤宁站起身来,“我不是还有你们么。更衣,备车,等会儿就去何家。”何家主要的人,她还有两个没见过呢——何峰、何盼云。不出意外的话,这两个人是何从云最亲近也最得力的帮手。
何盼云十五岁了,但是何夫人在外走动很少带上她——起码来燕王府的时候从没带上小女儿,不知是不是何盼云懒得露面。
希望今日可以见到。
去何府的路上,红蓠道:“早去早回。今日五爷休沐,下午一定会来看您的。”
炤宁笑着悄悄她的头,“只要一遇到我的事,你就会瞻前顾后提心吊胆。我怎么这么有福气啊。”
红蓠高兴地笑起来,“不能是到今日才知道自己是有福之人吧?”
“是要早些回去。”炤宁斜倚着大迎枕,意态愈发闲适,“吉祥在家,常洛又没空陪着它。”
到了何府垂花门外,红蓠、紫薇跟在炤宁身后,都提高了警惕。
炤宁看到何夫人和一个女孩出来相迎,笑了。
那女孩微垂着头,看容貌与何从云相似,必是何盼云了。
待人走近的同时,她饶有兴致地凝视着何盼云,目光微凝,神色一滞。
她看到何盼云,便能预知这女孩将要发生的事情。此刻,她看到在花园之中,何盼云衣衫凌乱地从小楼上跌落,予莫从一众少年郎中飞身而出,牢牢地接住了何盼云。
炤宁心念数转。
众目睽睽之下,这种事虽说是情急之下无从选择,但在好事之徒看起来,便是予莫抱住了衣衫不整的何盼云。这样一来,何盼云要想嫁给除去予莫之外的人便难了。何家若是借这件事做文章,反过头来去江家上门提亲,予莫能拒绝么?
他的性情她了解,最怕的是明明是好心却给别人引发了后患。
他并不知道何从云与韩越霖的纠葛,亦不知道何从云那个疯子莫名其妙地盯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