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谬赞了。”炤宁浅笑着答话,“近来大伯母一直悉心照料着儿臣,将养得还不错。”
“那就好,那就好。”皇后叮嘱道,“往后我吩咐太医去给你把脉开方子调理的时候,你可不要推脱啊。等年岁大一些你就知道了,别的都是虚的,身子骨最要紧。”
炤宁只装作皇后一心为自己调理病歪歪的身体,神色自若地道谢。
师庭逸却又忍不住腹诽:宫里所指的调理,不外乎是本着让宝儿快些有喜。瞎操心什么呢?孩子的事随缘就好,有没有的又不算个事儿。随后,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不耐烦:女人家坐到一起,尤其是皇后这样的女子,聊得都是些家长里短,真担心炤宁消受不来。
过了片刻,他见炤宁倒是安之若素,很耐心地与皇后叙谈着生活琐事,不由一笑。只要她耐得住性子就好,他倒是无妨。在朝堂上不乏听人长篇大论其实是甩一通废话的情形,早习惯了。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皇帝龙行虎步地进到正宫。
皇后和师庭逸、炤宁连忙起身行礼。
皇帝笑微微地凝了炤宁一眼,很有点儿“到底你还是拗不过我,做了我的儿媳妇”的得意。
师庭逸差点儿笑出来。
与皇后不同,皇帝说话鲜少涉及琐事,没说几句话,就对炤宁道:“老四将你修补好的古画交给我了,很是不错,要给你记上一功。日后,抓紧办城外园子的事情吧,横竖你们两个近日也没什么事。”
师庭逸和炤宁恭声称是。
皇帝建议道:“得空就去园子亲自走一走,看看地势。只依着你们的喜好而不符合地形的话,动工时少不得耗费人力财力,何苦来。”
炤宁心里直嘀咕:那你还不把这件事免了?横竖也没几个人知道,又不丢脸。去城外走动她倒是乐意,问题是不能一整日把吉祥放在家里,一定要把它带上,又少不得费一番功夫。
真是。皇帝要是不给人找事,是不是就睡不踏实?
腹诽得再过瘾,面上还是低眉顺目地称是。
说了一阵子话,皇帝端详着近前的小夫妻,笑意打眼底蔓延到了唇畔,大手一挥,“回吧,我正忙着,得了空再唤你们进宫下几盘棋。”
原来是特地抽空,还是没让太监传旨,亲自过来见他们的。炤宁为此有些感动,告退时行礼真就是毕恭毕敬。
离开的路上,他们与太子不期而遇。
太子脸色很差,明显是宿夜未眠之故。
炤宁莫名觉得,这人比起以往,似是有了不小的变化,细看之下,见太子神色坚毅,坚定的眼神之中,唯有寂冷。
太子视线匆匆略过夫妻两个,“恭喜。先走一步。”语毕,快步去往正宫。
师庭逸与炤宁对视一眼。
“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炤宁叹了口气。心想要是一见那个人就能知道他接下来的打算就好了。
师庭逸却道:“太子妃把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