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速安排。”
“多谢。”太子妃心知肚明,炤宁了解佟家那些是非,亦清楚做不了文章——便是有人证,局中人是宁死都不肯更不敢承认的,平白闹一场,也伤不了佟家的根本,说不定还会被人怀疑是收买佟家下人污蔑皇亲国戚。
炤宁当然也了解太子妃的用意。她要留着这两个人作为对荣国公长期的要挟:归根结底,一辈子的锦绣前程,是毁在了生身父亲手里,那可不是短时间内能够略过不提的痛苦、恼恨。佟家以后兴许还会干涉太子侧妃人选一事,太子妃若是坚决反对,就得有理由阻止。
佟府管家、夏妈妈,别人用不上,太子妃却是不同,何时她利用那两个人敲打一下荣国公,荣国公就得老老实实地听她的吩咐。换了谁是她,都绝不会再被荣国公左右前程。
往深处想,如果太子妃是有野心的女子,完全可以控制佟府在朝政方面的立场、举措。
那未免过得更苦更累,炤宁想,最好是不要走到那一步。时至今日,她已放下了以前对太子妃的反感,近日对方的果决利落,更让她生出了由衷的欣赏。
当然,欣赏是一回事,防范是另一回事。
炤宁与太子妃闲话一段时间,约定过几日再来,便回了江府。
太子妃留心观望着佟府的动静。
两日后的深夜,有消息传来:佟三夫人沈氏悬梁自尽。
她听了稍稍讶然,随后心生嘲讽。
荣国公一定会给她交代,这一点无需怀疑,闹到这地步,不知他是何感受。
那女子死都不肯离开佟府,不让她如愿,也要让荣国公永远记得,甚至是要他余生都会饱尝悔恨。
唉——
她在心里长叹一声。终究姜是老的辣,她还是嫩了点儿。现在想想,完全可以在知情之后设局,挑拨得荣国公与沈氏生嫌隙,让他自己下狠心除掉沈氏。没沉住气,便没能由着性子出气。
没关系,还有佟念柔,还有管家和夏妈妈那两个人证。
沈氏死了,她应该回府吊唁,又怎么可能有那等闲情?她立刻命人请太医,打算就此称病。
随后,她又静下心来斟酌佟氏此举有无别的目的。应该是为了佟念柔吧?她以死谢罪,留不留下为佟念柔求情的话都一样,一定会唤起荣国公的怜悯、愧疚。人死不能复生,但是佟念柔还在,还可以补偿。
补偿?
谁来补偿她?
佟念柔若是回去吊唁,荣国公教给她脱离困境的法子可怎么办?
太子妃思忖片刻,有了主意。太医过来之后,她先让太医去看了看佟念柔,“她染了风寒,你看着开个方子吧。”
太医哪里不明白这意思,立刻应下,省去了诊脉一节。
之后,太子妃说道:“我与侧妃说话时间久了,也不舒坦的厉害,你也给我开个方子。”
太医再次称是,开了两个做样子的方子,领受了太子妃赏的银票,道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