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低泣到抽泣,再到哀哀地闷声痛哭。
哭得她的心都要碎了,走过去,却不知该怎么安慰。
哭得匆匆赶至的盛华堂是真心碎了,安抚半晌不见效,只得吓唬娇妻:“哭得跟个傻子似的。她要走了你知不知道?”
雅端这才起身,紧紧的搂住她,用了好大的力气,“不准走。再跑不见,看我不打死你。”
之后还是哭,抽噎着埋怨:“你这没良心的,我差点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这么久了,你到底在哪儿啊?”
雅端第一次那么失态,哭了好久。
那么多的眼泪啊。
从她挚友的眼中落下,打湿了她的肩头,几乎烫伤她的心。
她记得,当时自己也哭了,还想到了韩越霖、予莫。
是在那一刻,她确信无疑,即便余生只为他们而活,也值得。
值得二字,说来容易,被这感觉眷顾却难,情意尤甚。
里间的门帘一挑,清雅如兰的程雅端出现在炤宁视野。
“嗳,你可真是的。”程雅端快步走到炤宁面前,携了她的手,慢言慢语地抱怨着,“我和丫鬟都跑到里间窗户前去瞧楼下——这儿的窗户看不大清晰,谁承想你这时候来了。”
炤宁开心地笑起来,“那我是来早了还是来晚了呢?”
“刚刚好。”程雅端笑盈盈地打量着炤宁,手上加了点儿力道,“嗯,气色很好,我放心了。”
炤宁忍不住轻轻地搂了搂好友,“你也是。上次见到你,憔悴得吓坏了我。”
“还不都是怪你……”
程雅端语声未落,有人推门走进雅间。
炤宁回头去看,是盛华堂,此人在江南是出了名的美男子,一双凤眼不知勾走了多少女子的心魂,而他的心魂却被雅端勾走了。她戏谑地笑,“原来是你这个活土匪啊。”
“醉猫终于来了?”盛华堂给了两女子一个大大的笑容,又看着炤宁,“韩越霖呢?”
炤宁坏笑着,拉着程雅端在桌前落座,“他是你债主,你还敢见他?”
盛华堂笑道:“我就是急着要还债才找他,刚才实在是不凑巧,不过跟你说也一样——这是他说的。”
“也好,我且听听。”
“不单要听,还要看。”盛华堂扬声唤来手下阿海,阿海呈上几个厚厚的大大的牛皮信封。盛华堂摆手遣了室内的下人,红蓠自是除外的,他将东西推到炤宁面前,“说来也简单:大小商贾近几年贿赂陆家的银钱,每年起码二百万两往上,有凭有据,尽管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