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汉饶命!”
“便宜些好不好?”
等等诸多实用的交流。
她也只是私底下想想,仍然大着舌头,老老实实跟着苏茉儿学怎么用蒙语给宫里的大佬们请安。
足足一个上午加下午,万柳总算流利地学会了给太皇太后与康熙请安。
在晚课的时候,万柳就迫不及待在太皇太后面前显摆了一翻,逗得她笑个不停,顺手赏赐了万柳一碗奶酪。
只是万柳没有机会在康熙面前显摆,去乾清宫打卡的时候,她发现屋子里多了新人,也少了些老人。
佟贵妃仍在承乾宫学《女戒》,荣嫔进了北二所就没能出来,宝答应也不见了踪影。
原本德嫔与她都坐在靠门边的位置,因为德嫔升了份位,位置已经挪到了宜嫔下首。
现在坐在原本德嫔位置上的,是一个生得眉眼如江南三月烟雨般的美女。
她身着粉色内衬外氅,最外面套着同色的褂襕,头上的包头用雪青色的绉纱制成,只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就活脱脱一幅水墨山水画。
万柳看得直感叹,康熙真是艳福不浅啊,这个美女就应该是新来的妹妹卫氏了吧。
她见到万柳走过来,忙起身让开了,福身见礼,果真说道:“是万姐姐吧,我姓卫,姐姐坐这里来。”
万柳又感叹,不仅人长得美,声音也好听,如那黄莺出谷一样,听得耳朵都将醉了。
她喜欢一切美的东西,忙福身客气还了礼,指着卫氏下首的椅子说道:“没事没事,卫妹妹你坐吧,我习惯了坐这里。”
卫氏朝万柳嫣然一笑,也没多说,福身后重坐了回去。
很快敬事房的顾问行走了过来,宣布康熙晚上翻了卫氏的牌子。
屋子里一阵轻微的骚动之后,卫氏站起身朝大家福了福,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跟着顾问行走了出去。
东暖阁里,康熙召来顾问行,吩咐道:“将屋子里其他人的言行举止,全部都细细说一遍。”
顾问行心里一咯噔,糟糕,这次差使没当好,他根本没有顾着看屋子里其他主儿。
除了坐在门口的万柳,他一眼就能见着,关键是她也没有什么反应啊。
顾问行没办法,深深弓着身子,只得先从万柳说起,干巴巴寻思着,勉强凑了几句话。
康熙一瞬不瞬听着,脸色沉了下来:“万氏就这些?”
顾问行忙跪下来道:“回皇上,奴才去宣旨的时候,万主子没有什么动静,然后奴才领着卫主子过来,万主子她们也走了,
后来万主子与德嫔娘娘在一起凑着说笑,奴才离得远,也没能听清楚她们在说什么。”
康熙听到万柳还能与德嫔有说有笑,心里的无名怒火更甚,气得将手里的茶碗重重掼在了炕桌上,说道:“以后得更仔细些,需得丝毫不差报上来!”
顾问行磕了个头:“奴才遵旨。”
他躬身退了出去,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心中总算有了点谱。
那个万主子,以后他得多长几双眼睛,一定得把她看牢了。
外面还在下雨,万柳不想在廊檐下与伞挤来挤去,等到惠嫔宜嫔她们都出去之后,最后一个走出了屋子。
德嫔还站在廊檐下,见万柳出来,朝她招招手,笑着道:“万妹妹怎么这时候才出来,我等你好一阵了。”
万柳走上前,不动声色打量着德嫔。
银芽说她怀孕时没有长肉,现在她亲自抚养着六阿哥,估计坐月子的时候补得好,看上去气色红润,整个人也比她刚怀孕的时候丰盈了许多。
不过现在德嫔不再与万柳互称姐姐,叫了她万妹妹。
万柳笑了笑,她们总算不都叫对方姐姐,分出了大小来了。她福了福身,说道:“好久不见姐姐,姐姐最近可好?”
德嫔笑着说道:“我还好,成天只管着照看六阿哥。虽说有奶嬷嬷在,可他片刻都离不得我。
只要一不见啊,就得转动着小脑袋四处找,见到我之后,挥舞着小手咯咯笑个不停。
哎哟,万妹妹,你是没有见到,一见到啊,那心都得化了。”
万柳听着德嫔滔滔不绝说着六阿哥,她暗自庆幸,幸亏没有接手六阿哥,不然德嫔肯定会生吃了她。
德嫔边走边说,银芽撑着伞跟着举在她的头顶,万柳撑着伞跟着默默听。
她说够了六阿哥之事,对万柳直言不讳地道:“万妹妹,你得趁着年轻,早些生个孩子。
戴妹妹生了七阿哥,现在卫妹妹已经被翻了几次牌子,你最好能赶在她前面,生个八阿哥才好。”
万柳想笑,又不是点菜,点哪个阿哥就是哪个阿哥。她想到雍正的死对头八阿哥,觉得大可不必,大可不必。
不过现在德嫔已经不是以前的白板,气势底气随着份位见长,为万柳好的话语中,隐隐带着了不容置疑的味道。
万柳也没如以前那样随意,见伞尖上的雨水滴到了德嫔的肩上,干脆行驶起了银芽之责,将伞全部挪到了德嫔的头顶,自己大半个身子露在了外面。
秋月跟在后面,见状忙上前将伞撑到了万柳头顶。德嫔这才恍然察觉,她皱了皱眉朝银芽望去,厉声道:“怎么能让万妹妹淋着,你该早些提醒我才是。”
万柳见银芽脸色一白,她忙福了福身,连声道:“都是奴才的不是,请主子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