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面有人!
太皇太后雷厉风行,内务府很快有一大批人倒了霉。被打板子的打板子,被撤掉差使的撤掉差使。
戴佳氏的阿玛,也被揪了个错处,被罚回家里去吃八旗子弟的份例,
她也从西头所迁到了西二所住着,要不是因为她怀了孕,估计得被弄去与荣嫔为邻了。
康熙去了承乾宫,不知与佟贵妃说了什么,她从此就一直病着了。
宫务也由她独自掌管,变成了与惠嫔宜嫔共同管理。
不过万柳却觉得没劲透了,内务府的人谁不是精得粘上毛就是孙大圣,最擅长揣摩圣意。
他们还不是看在佟家与康熙的面子上,才听了佟贵妃的话做了克扣她份例的事。
现在佟贵妃看似丢了面子,她这个首犯,还不是照样好好的,连点皮毛都没有伤着,真正倒霉的,全是办事的奴才。
不过万柳又很快想通了,毕竟佟贵妃的关系太硬。她与康熙是亲表兄妹,佟家只要佟国维佟国纲还在,她就不会有什么事。
康熙去了承乾宫,又很快来到了万寿宫。他身后跟着的小太监,手上捧着盒子,里面装着梨,石榴等新鲜瓜果。
他一进来就搀扶住要下跪谢恩的万柳,仔细打量着她道:“你身子不方便,快起来吧。”
万柳借机站起了身,还是坚持福了福身,感激地道:“奴才多谢皇上恩典,皇上送来这么多新鲜瓜果,奴才真是喜得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康熙笑了起来,携着她往罗汉塌走去,说道:“这些天我忙得很,没得空来看你,你身子......”
他的话停了下来,看着罗汉塌被熏黑的一块,脸色也黑得与熏黑的榻檐差不多,沉声道:“梁九功。”
梁九功很快走了进屋,康熙指着罗汉塌道:“明儿个你亲自看着,将这张榻换成紫檀的。”
万柳想笑,这屋子里其他的案几柜子都是花梨木,突然来一张紫檀木罗汉塌,这是在羞辱其它花梨木吗?
康熙扫视了一圈屋内,觉得也似乎有些不对劲,忙又补充道:“其他的也一并换了,摆在库房里放着也是吃灰,倒不如拿出来用。”
这些东西又带不走,更不能拿去换银子,万柳才不想麻烦呢。
她嫌弃紫檀木颜色太深,死气沉沉的,根本与她年轻跳跃的心不相符。
如果一定要选贵重木材,她喜欢金丝楠木,与花梨木的颜色也相近。木头里面的纹路多美啊,金光闪闪的,一看就倍儿有钱。
实在不行,给她陈年的香樟木也可以,既能防虫,里面也有金线,看上去与金丝楠木差不多,同样富贵得很。
不过万柳只能暗自流口水,她敢把屋子里的家具,全部换成与太皇太后康熙同等规格的,她那点儿提议种牛痘的功劳,在太皇太后面前就得大打折扣。
万柳才不想做这么不划算的生意,说道:“皇上,这榻还好好的呢,换掉多可惜。”
她上前指着塌比划了几下,说道:“你看就这么一点点,用不着大动干戈的呀。不过为了不碍着皇上的眼,还是换一张相同的来吧。
其他的柜子啊案几啊,奴才是长情的人,用久了也有了感情,奴才舍不得,皇上把它们留下好不好?”
康熙听着她细声细气的商量,当即便依了她,说道:“罢了罢了,就换一张相同的塌来吧。”
他又嘱咐梁九功:“仔细着选一张好的来。”
梁九功不动声色偷偷看了一眼万柳,忙躬身应下退了出去。
万柳谢过康熙,走到案几边,从匣子里挑石榴。她拿了两个出来,想了想后又放了回去,吩咐秋月道:“你全部拿下去榨成汁送上来。”
康熙听得发笑:“我倒没见过有这样吃石榴的,石榴就是品个味道吃个趣,榨成汁哪还有原来的意思?”
万柳最不耐烦一颗颗吃石榴,她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根本不理会康熙,干脆将整个匣子塞给了秋月。
“多用纱布过滤几遍,留了渣就不好喝了。还有,把栀子果也泡些上来,恰好给皇上败败火。”
秋月应声走了出去,万柳这才微嘟着嘴,佯装抱怨道:“奴才以前一直盼着,等到院子里的石榴成熟以后,榨一次汁给皇上尝尝。
奴才却不知道院子里的果子,都是属于内务府的,回来见石榴果子都没了,还很遗憾呢。
如今得了皇上赏给奴才的石榴,一定要借花献佛,让皇上尝尝石榴汁,皇上可千万不要责怪奴才呀。”
康熙哪里会因这么点小事与万柳计较,他听到她提及内务府将院子的果子都收走了,不禁想起她醉酒的那次。
她在院子里祈求菩萨保佑梨长得又大又甜,再加上看到秋月送上来的栀子果泡水,心里堵得慌,竟感到说不出的尴尬。
他拉着她在身边坐下,干笑道:“你别生气了,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先前也已经训斥了佟氏,给你补了这么多瓜果,保管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万柳微笑着道:“不过几个普通寻常果子而已,宫里又不是没有,想吃随时都可以吃得到。
而且奴才知道,皇上肯定不会亏待奴才,有了什么新鲜吃食,一定会赏给奴才尝尝。”
康熙见她懂事,虽然她吃了大亏,却从来不会在他面前抱怨哭诉,与她说话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想起上次那场痛快得全身都麻掉的床.笫之欢,瞬间热流在身体内乱串。
他俯身过去,往她身边靠近了些,脸上是意味深长的笑,含糊着低声说道:“我哪里会忘记你,上次的快活,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呢。你身子可好了些,还有多久才能干净?”
天气越来越冷,那点子挠痒痒的快活,根本不足以让万柳冒着冷风来回奔波。
她打算先装病冬眠,有了需求自己用手自助,等到春暖花开天气暖和的时候,再借着他用一用。
万柳脸红不了,但是她可以低头装羞涩:“皇上真是......,奴才也想着皇上,巴不得身子马上就干净了。
可天气一变冷,奴才这身体就不争气,总是这里不好那里不适,虽然奴才心里想吧,又怕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能让皇上尽兴。”
她头深深埋了下去,似乎委屈又难过,可怜巴巴地道:“皇上,奴才没有用,只怕得很长一段时日,都无法伺候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