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死在这座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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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啊?她开工了?」

「嗯。」

「太好了,我还在想,我让于宣去看顾着她好像也没多大用处,毕竟她不出门于宣也没輒。想不到她竟然放你进她家门。」

「……没什么事的话就这样吧,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嗯,真是太谢谢你了,我欠你个人情。」

得到了好消息的裴清心情明显大好,但若他分点神去思索其中的猫腻,或许就会有不同的心情掺杂进去。

盛澜可不管裴清之后会怎么想,他只觉得背着花鹤初将她的消息告诉裴清,有那么点罪恶感,想着既然能让裴清放心,那自己也就不必继续担这个让良心有点痛的任务了。

盛澜来过之后,花鹤初的状态就莫名地逐渐好转,说不上来到底该不该归功于他,但总归是好事。

今天花鹤初依然还坐在客厅里写稿,好像真的暂时戒掉了去古桥下发呆的习惯,而盛澜也大概知道再去那边也遇不上她,就改成每隔几天会来按门铃,就很从善如流。

虽然不见得次次都会进门,但盛澜总是规律地出现,非要在花鹤初面前晃晃才会满意离开。

这操作虽然初时让花鹤初看得云里雾里,转念一想两人之间还有裴清,她就释然了,照样过着自己悠哉的小日子,每天写几行稿,大半的时间瘫在沙发上看散文、看小说、看电影、看影集。

除却这些年花鹤初确实很努力之外,真的是好险还有裴清替她撑腰,否则她的存款恐怕经不起她这么颓废。

可惜假期总有结束时,算了算时间,她也差不多该回工作室露个脸,证明一下自己还在这世界好好呼吸了。

于是这一次花鹤初决定轮到自己去盛澜家按门铃。

只是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盛澜不在家这个可能。

花鹤初站在盛澜家门前狂按门铃,等了快十五分鐘愣是没人来应门。

到底是谁之前说自己是个宅男的?花鹤初觉得心情略不爽。

「咦?呃、花老师?」

一道清脆的男声自花鹤初身后响起,她闻声回头看去,是一个她没见过的年轻男生,长相颇清秀,就是身高不高,大概也就刚过一百七左右。

于宣拎着大包小包,模样有些狼狈,令人感到莫名的是,他看到花鹤初的脸色,简直青到跟他袋子里的萵苣有得比。

花鹤初朝于宣点头,直觉眼前这个清秀的男孩大概又是裴清的手笔,毕竟他了解她,她也同样了解他。

真真是再没有人比裴清更适合老妈子这个人设了。

只不过裴清这次是真的有让花鹤初开到眼界,居然能把人塞进盛澜家里,而盛澜竟然还接受了,难道这其中有她不知道的祕密交易存在吗?

「盛澜呢?」

「啊、盛先生在停车,让我把东西先拿上来了。花老师稍等,我这就开门。」

「盛澜连钥匙都给你了吗?」

「额……是的。」

于宣有些尷尬地肯定花鹤初的猜想,虽然盛澜给的相当不情愿,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对盛澜的崇拜。

何况盛澜的清冷,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比起这个尷尬的问题,更让于宣惶恐的是花鹤初淡然的反应,出于作贼心虚的心理,他此刻站在她面前有种整个人都透明化的错觉。

被boss下令来观察公司的台柱,这种工作内容真的好难拿得出手啊!于宣苦逼地默默抹了把虚汗。

大概也是很勉强地给出去的吧。花鹤初点点头,用膝盖都能想像出盛澜的脸色该有多黑。

「花老师您请进吧,不好意思,让您在门外久等了。」

「没事。」

花鹤初自然是不会说出自己刚才疯狂按门铃洩愤的举动,心安理得地接受于宣的邀请,丝毫不考虑屋主会不会欢迎自己。

所以当盛澜拎着车钥匙回到家,就看到花鹤初被于宣安置在客厅沙发上,好吃好喝地招待着,连刚才买回来的点心都被拿出来上供了。

盛澜微不可察地惊讶了一秒,才放下钥匙,从玄关走进屋里,慢条斯理地进厨房洗手,然后往花鹤初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

「怎么来了?」

你居然踏出家门了。

「道别。」

我要结束假期了。

「你要回市区了?」

看样子是准备离开了。

「差不多。」

嘛……确实是得走一趟。

「嗯。」

结束这回合。

这场面沉默得让于宣蹲在冰箱前面,尷尬到一点都不想往客厅靠近。

奇怪了,盛影帝明明每隔几天就往花老师家报到,我还以为这两人交情肯定很好,怎么现在看着一点都不熟的样子?于宣满肚子疑惑,却又不敢问,情况微妙到这回也不敢如实报告给裴清,否则就有自己上报不实讯息的嫌疑。

花鹤初没待多久,如愿见到盛澜,把自己想说的话带给了他,就想起身离开。

盛澜也不留她,见她要走,只是起身送她到门口。

「回市里再见吧。」

「……?」

「嗯?」

「没事,再见。」

花鹤初自然地认为两人的交集大概又要跟高中毕业一样逐渐淡去,没想到盛澜比她预想的要人性化一些,看来成为社畜也多少磨去了他曾经过于锐利的稜角,变得比年少时要更加圆润一些些了。

这回反倒换盛澜没有多想,只稍微疑惑为什么花鹤初看自己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欲言又止。

花鹤初的回归并没有引起工作室内部多大的水花,就跟当初她一声不响载着满车行囊回老家一样,安安静静的。

但她跟同事们之间关係挺好,还是不乏有人特意绕到她的写稿室敲门对她挥手,甚至送茶点。

花鹤初周身的气场又回到了巔峰状态,温和中带点距离感,让人无法与她太亲近,却也不会疏远她,总之先前那副成天懨懨然的模样,暂时是退下了。

除了裴清之外,无人能想像前段时间她是如何的颓丧。

不过今天是她正式回归工作状态的第一天,所以才特地进工作室露面,实际上平时并不需要天天到那里报到,这是裴清开设这家工作室的初衷,就是想提供给员工力所能及的自由,很多只需要一台电脑就能搞定的事情,只要准时交件,在哪里完成都不是问题。

所以花鹤初一般都是随心情换地方写稿的,在家里、在某家咖啡厅,或者工作室里的写稿室,都是她可能出没的范围。

「鹤初。」

「早安。」

裴清结束一场会议后,便急匆匆地赶来见花鹤初,而她正好整以暇地坐在桌前,享用着同事们给她送来的復工茶点。

裴清见状甚是欣慰,当年那场意外真是把他吓得留下了面积庞大的阴影,从此以后特别注意花鹤初的状态,可是他偏偏又拿她没办法,于是每每一有不对劲的地方,就独自焦灼地替她担心。

幸好,她再也没有出过像当时一样严重的情况。

「于宣本来是做什么的?」

「我正想跟你讨论。」

「我自认不太需要助理,太耽误人家了。但如果你实在放心不下,那让他再跟着我一段时间,我无所谓,只是你得徵求他的同意。」

裴清就知道花鹤初肯定不会一口答应他的想法,可他是工作室的创办人,让他去跟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实习生求同意,这种要求也只有她才提的出来。

偏偏她对此还不是普通的坚持,既然说的出口,她必然也会盯得紧,任何打混的机会都没可能產生。

裴清又开始头痛起来了,还想着如何耍赖,结果一抬眼才发现花鹤初还盯着自己,只得无奈地答应。

花鹤初见状,放心地跟着点头,在她看来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男生其实颇合她的眼缘,只是像他那样刚毕业的小年轻,恐怕不会甘愿做个像保母一样的助理职位,何况她看过他的简歷,综合来说还不错,放在她身边未免太屈才。

「对了,你是不是跟盛澜变得要好了?」

「好像是……稍微熟稔了一些些?」

「那真是太好了,我还纳闷过,你们共事那么多次了,怎么就一直没变熟。」

裴清的认知已经直接将花鹤初跟盛澜关係变好画上等号,而面对这个有着重大误差的误解,花鹤初实在懒得花费大量篇幅去加以解说,索性默认下来。

「今天就先这样吧,我回去了。」

「你找好新房子了?」

「……我要回家啊?」

「蛤?」

回家?可是于宣那孩子分明说过她要回市区住的啊?我听错了吗?裴清惊讶地睁大了眼盯着花鹤初离开的背影,不由得狐疑起是不是自己会错意。

显然会错意的不止裴清,所以当盛澜在自家门口看见花鹤初神色淡然地经过时,他也露出了同款的疑惑脸。

「花鹤初。」

「?」

盛澜下意识开口喊住直接略过自己往下坡走的花鹤初,并且成功获得她的回头。

花鹤初刚才是真的没看见盛澜,更没想到会碰巧遇到他。

于宣不是说这傢伙基本不出门的吗?花鹤初面上不显,实际上心里直接质疑起于宣对不出门的定义,是否跟大眾认知有所偏差。

「你不是回市区了吗?」